“莫非你以為我不敢殺你。”
明明一句問句，從無天的口裡說出，卻自然地變成了一個陳述句。帶著一種特別的掌握生殺大權的王者氣韻。
“即使是死，我也不會救一個吃人的惡妖。”白芸嘆了口氣，一臉鄭重地說。“那些被她吃掉的人何嘗不想活下去！”
說這話時，她白皙純真的臉上濺滿了斑斑血跡。有一種攝人心魄的勇猛。
那自然是黑蟒蛇的血。
白芸，一個剛化形的小狐狸精竟然徒手殺了已經修成中級妖丹的黑蟒蛇精。
不可思議！
其實她也不知道剛剛究竟發生了什麼。只覺得像做夢一般。
之前就在無天安慰姬幻那幾句之間。蛇的某處突然閃出一片紅色的光圈。
而她在聽到無天要將她與姬幻陪葬，猜出無天真地想要殺她，整個身體做成解藥。估摸著蛇的那處位置，感覺很像蛇的七寸。
別無他法，只能置之死地而後生。她渾身上下只有巴掌仙送的那串七彩手鍊可能具有仙力。本能地用盡全力地用七彩寶石手鍊擊打那塊發光處。哪知道真地將蛇打得渾身抽搐。
大概也是求生的本能，從小怕蛇怕得要死的她，趁機用那個七彩手鍊狂砸黑蟒蛇的脖子。
如此天地靈寶神器，巴掌仙來不及講解，白芸完全不知如何使用。只會用來狂砸猛打。後來被楊眉大仙知道了，總說她暴殄天物。
“人族吃山珍海味，吃各種妖類。妖族為何不能吃人？”
無天反問道。
面對無天的質問，白芸有些氣結。她一時也找不到合適的理由。但她本能地認為，人與妖之間應該和諧共處，而不應該互相殺戮。
“無論是人是妖，都不可以濫殺無辜。”她的聲音低下去，沒有了之前的自信。垂下的眼眸有了猶疑之色。
“即使你自己是妖？為了敵人仇視自己的同族？”無天嚴肅地問道，面露不愉之色，滿帶譏諷地說道。
“然而那些人族並不領情。他們一樣要殺你，取你的妖丹。他們殺你，絕不會像你一樣手下留情。”
這些話，這些問題，曾經都在白芸腦子裡盤旋過。之前她也糾結，也懷疑自己。但此時心中卻有了答案。
白芸揚起臉，鄭重地說道，“他們會殺我，但我也會反抗。甚至為了自保，我大概也會殺人。為善為惡，往小裡說，自在心中。往大里說，自有天道。他們要奪取我的妖丹，就是在作惡，我就沒有理由饒恕他們。”
“天道！天道！”無天呵斥一聲，冷笑著，周圍的空氣溫度驟然下降。“如果天道已死呢？天道作惡呢？！”
無天看向白芸的眼神裡，充溢著陰狠。
“不知死活！如果姬幻了，包括你在內的，都會為她陪葬！”
無天冷冷地說完，在原地留下一道黑色殘影，一柄黑色的彎刀大力劈向白芸的面門。那刀鋒是無天的神力所化。
殺伐之氣，劈天蓋地。
“你哪怕殺了我，我也不會助紂為虐。”
白芸抵擋不住。眼見那刀就要割開自己的額頭，將自己劈成兩半。本能地雙手握住刀鋒。
那刀鋒明明是黑色，卻晶瑩剔透，閃閃發光，在邊緣處流動著奇特的光輝。
隨著白芸兩個手掌上被割開的一股股鮮豔的血湧出，流入無天的手心。
而無天的手心淺淺的，鮮血既無掉落在地，也沒有溢位。就像個無底的深潭，貪婪地吸入白芸手掌流出的鮮血。
白芸努力地掙扎著，卻無法動彈半分。只感覺越來越虛弱，越來越眩暈。
一股巨大的氣場將白芸震出幾米之外，她連退數步，還是沒站穩，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只感覺渾身上下散了架，似乎每個零部件都摔爛了。
嘴角溢位了鮮血，卻咬咬牙，搖搖晃晃地硬撐著站了起來。
一臉的倔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