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桃夭看著已經染成一片紅色的繃帶,眼眶有些發紅。
“對不起……我……”
“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何瀾搖了搖頭,“就算沒有你,這女人也遲早會找上我來的。”
“嗯……”
女孩沒有說什麼,心裡卻很清楚何瀾是在安慰自己。
如果不是自己拖了後腿,憑他的本事,恐怕早就跑掉了吧。
池桃夭替何瀾清理好了傷口,慢慢扶到琵琶蟲身上,討論起了脫困的方法。
“你說……家裡會派人來救咱們嘛?”
何瀾沉默了。
對方故意派紙人當做司機,一步一步設下圈套把自己引出來,甚至巧妙地利用了這個小妮子。
這次行動可能不是臨時起義。
更有可能是很提前安排好的一場大戲。
如果是這樣,池家那邊如果沒有出什麼亂子,反而不正常。
不要因為虛無縹緲的希望,打亂了當前的計劃為好。
“別抱希望的好,眼下只能靠我們了。”
黑暗中,池桃夭輕輕地嗯了一聲。
看著手中染血的布條,她心中微微一顫,慢慢開口。
“何瀾哥……我對不起你。”
“一切都是我的任性,才會出現今天這種事。”
“你昏倒的時候……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女孩的聲音有些哽咽。
隨即她清了清嗓子。
“我剛才以為你死了,心說你要死了,我也就去跟那個惡女人拼了算了。反正活下來也沒有臉,去面對姐姐和爺爺……”
蟲子背上的何瀾突然嘆了口氣,嚴厲地開口——
“你又在說什麼蠢話?是不是奧利給吃多了又噎著了?”
“你年紀小,衝動是很正常的。但是不要隨便把死死活活掛在嘴邊。這又不是什麼狗血偶像劇。”
“人活著又不是為了一張臉——有多少人活著是為了不要臉。”
“好好活著,實在不行就賴活著,聽懂了嗎?”
女孩被何瀾說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謝謝你……不知道為什麼,明明何瀾哥比我大不了多少,卻感覺比我成熟多了。”
女孩說不下去了。
只是小心地替他包紮著傷口,感受著他身體的線條,和淡淡的溫熱。
女孩手上的動作變得溫柔起來,似乎碰他是一種褻瀆一般。
稀疏的月光照亮了他的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