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罷晚飯,眾多親戚方才離開,楚原小心應對著,亦是覺得面上無光,心中煩悶。
留下香姨娘處理後面的事情,其他人等一律去了春景園聽候老夫人的訓斥。
趙倩茹怕女兒吃虧,也跟了去。
老夫人沉著臉沒有說話,小輩們心裡面自然不敢輕鬆。這孩子都是自己生的,楚原先開口請罪:“母親別生氣了,都是兒子管教無方……”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老夫人就將手上的佛珠狠狠的拍到了桌子上面,冷嘲道:“管教無方?你寧侯多大的官威,多大的面子啊,只是管教無方,這幾個兒女,你管過哪一個?平日裡面鑽營官場上的事情,這還算是上進,我也不說什麼了,可是這並非你在家裡面當甩手掌櫃的理由!”
“是,是,母親教訓的是,日後我一定對他們好生管教,不會在發生今日這般丟臉的事情了。”楚原抱拳道。
“反正如今侯府的臉面也都丟盡了,現在誰不知道咱們寧侯內宅不寧,幾個子女不睦?好端端的叫人恥笑,今日差點叫小姐們的顏面都沒了,他日如何去見列祖列宗啊!”老夫人冷笑了一聲,“今日在外人面前,我一再為你們姐妹留面子,你們幾個怎麼不為自己留面子?你們幾個出了二丫頭,其他幾個丫頭都沒有婚配,如果出了什麼毀了清譽的事情,其他的人還能夠嫁個好人家嗎?平日裡面小打小鬧,我已經睜隻眼閉隻眼了,今日竟然那侯府的名聲做賭注,你們好大的膽子!”
楚玥姿跪在地上痛哭不已:“祖母明鑑,父親明察,今日的事情是二姐與五妹做局害我,與我無關啊!”
楚玥安涼涼的笑了笑:“你的意思是我拿自己的名譽來害你?若是差了半點,我可是這輩子都要叫人指指點點了!到底是誰做局,我想不言而喻吧?”
楚玥惜舔了一下嘴唇,低聲說道:“該說的,我都說了,我不知道三姐的計劃,但是三姐至少是知道什麼的,絕對不是她自己說的那麼無辜。”
楚玥雲雖然沒有牽扯到這件事情裡面,卻是看不得楚玥姿這幅惺惺作態的模樣,冷然道:“那麼三姐該如何解釋你的玉佩在那小廝的身上?我今天早上的還見你帶在身上的。”
“我說了,我那玉佩被偷了,他們要陷害我,自然是要做的周密些的。”楚玥姿擦了擦眼淚,望著最疼愛自己的父親,“父親,女兒的為人你還不清楚,我怎麼會做這樣的事情?”
“你想要陷害二姐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楚玥雲涼涼的說道,“也不差這一次,你的為人,我們大家自然是心知肚明的。”
趙倩茹也在一旁哭:“玥姿從小就識大體,重名聲,這般有損侯府聲譽的事情,就是再借她一百個膽子她也是不敢的啊,侯爺,玥姿是你看著長大的,你難道不了解她嗎?還有,若是玥姿做局,她怎麼可能留下自己的玉佩叫人揪住辮子?這很明顯就是有人故意陷害的!”
楚原被她們哭得心軟,嘆了口氣,試探的說道:“母親,倩茹說的也有道理,此事或許就是誤會,那小廝偷了玥姿的玉佩,今日闖了禍,一時情急慌不擇言。此事玥姿與玥安都沒有理由會做出那等事情。”
“未必吧,我想三妹是最有理由的吧?”楚玥安冷幽幽的笑了笑,目光掃了一眼一旁正在同母親一起痛哭的楚玥姿,極盡鄙夷之色,“三妹想要不顧一切的壞了我的名聲,其目的只是希望擾亂我與齊國公府的婚事,自己再取而代之。”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一愣,這覬覦自己姐姐的未婚夫,在情理上怎麼都說不過去。
楚玥姿的臉色一下子變了,震驚羞憤的神色變幻,她咬著牙指著楚玥安罵道:“你胡說!”
“你知道我若是名譽有損,會毀了侯府其他女兒的名聲,但是你不在乎,因為你與齊御之已經私定終身了,兩個妹妹是否能夠嫁得出去你不會管的,你知道自己能夠加個好人家就夠了!”楚玥安輕笑了一聲,“楚玥姿,你心思毒辣,自私自利,不顧人倫,你枉為人。”
“你胡說,我要撕爛你的嘴!”楚玥姿叫楚玥安戳中了痛處,情緒一下子就崩潰了,若是趙氏死死將她攔著,她定要上前去與楚玥安廝打在一起,她死死的盯著楚玥安,彷彿無數淬了毒的刀子一般,希望將那個賤人的肉一塊塊活刮下來, “你這是誣陷,你有什麼證據證據我跟他之間有私情!”
“我曾親眼所見,在黃小姐的別院內,你們兩人摟抱在一起!”楚玥惜咬唇說道。
楚原也瞪大了雙眼,滿臉的不敢置信,他不願意相信自己最疼愛的冰清玉潔的女兒竟然早就與人瓜田李下,他顫抖著雙手指著楚玥姿罵道:“可有此事?她們說的是不是真的?”
“不是的!不是!她們兩個早就沆瀣一氣,此刻便是不顧姐妹情誼誣陷我!”楚玥姿雙目通紅,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父親祖母,我是冤枉的,他們實在是太過分了,他們這是想要逼死我啊!二姐,我是對你做過錯事,但是你也不能夠將我往死路上逼啊!是不是隻有我死了,你才能夠冤枉我,不再針對我啊!我現在就去死!”
她說著就要往一旁的凳子上撞去,叫趙倩茹跟一旁的侍女拉住了,趙氏嚎啕大哭:“侯爺,女兒都這樣了,你們真的要將她逼死嗎?她是你的親骨肉,你難道對她這點信任都沒有嗎?今日之事,種種蹊蹺,侯爺難道不細細想一想嗎?”
見到女兒如此模樣,楚原到底還是心有不忍,嚴厲的看著楚玥安她們姐妹三人,呵斥道:“有些話不可胡說,可知道,這會要了一個女兒家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