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露回到自己的工作小臥室,孤燈隻影。
郊區每到10點多鐘後自然而然的會變得很安靜,鄰居偶爾幾聲小孩的哭聲,清晰入耳,但很快在大人的哄娃聲中又平靜下來。
夜靜得只聽見呼吸,開啟筆記本,差點忘了還有稿件修改的煞尾,點選文件審閱,指尖在鍵盤歡快的敲動。
每天習慣了加班當天的文稿,文稿整理完後,時間還早的話,她會在電腦整理工作上文字的思路,或進行自我的理論業餘學習。獨處能洗滌心靈,能使人進步,她已經習慣了。
可如今生活中冒出一個對她來說是個突然跑來的寵物狗,就覺得多了很多事,吃喝拉撒都要操心。
翌日清晨。一夜雷陣雨,大地像被水沖洗過一般,草木綠油油的,空氣溼潤,小鳥鳴啾。
田露早起梳洗完畢,開啟房門,見蜜羅蜷曲者身子在伏頭睡。蜜羅聽到響聲,機敏地抬頭,眨了眨眼,目光呆滯地凝視田露。解除安全疑問,又將頭伏下,眼睛觸動了幾下,像在專注的冥思苦想什麼。
田露走過去,向它打招呼:“嗨,早上好!”
蜜羅望著她,輕微的動了動面部,算是回應。
田露像在對人說話:“對了,我今天上午去見時尚雜誌負責人喬治,除了採訪還有業務相談,我呢,給你準備了狗糧,你的飲食自己看著辦。”
隨後摸了摸蜜羅的頭,每次摸它的頭,蜜羅就會把頭仰著,微閉著眼,很享受的樣子。
田露戴上遮陽紗,打著遮陽傘出門。
出門後不多久,後面有團影順著朝陽映在她前腳地面。田露回過頭去,見蜜羅跟在後面“屁顛屁顛”,像個跟屁蟲。
“你怎麼跟來啦?”田露對著它發問,蜜羅搖著尾巴,像在撒嬌不捨。
看時間點,已經沒時間和它磨嘰趕他回去了,姑且不去理會它。
田露走路多個心眼了,頭像滑鏈的開關,一會兒看前路,一會兒看後面的蜜羅。
這樣走路累極了,遂駐足定格在原地,瞪著蜜羅。她以為蜜羅跟幾步就會自動回去。
去談業務,帶只狗去肯定不妥。
田露有些哭笑不得,甚至覺得滑稽到極點,隨而迸發出惱怒,嘴嚅動了幾下,不知怎麼讓它不要跟著。
她努力控制情緒,吁了口氣,往回走近蜜羅,降了降高漲的情緒,勸慰:“蜜羅,我現在去談事、去工作耶,你不用跟著我了。”焦慮地看了看手錶,有些不耐煩了,轉回身,頭也不回的徑直朝公路上走去。
蜜羅哪管這麼多,沒有意會到她的“厭煩”話似的,依舊跟在身後,田露走多遠,它就跟著走多遠,田露步履匆匆,它就有多跟得緊。
田露聽得後面有節奏的“窸窣”聲,不回頭,就知道依舊跟著,頓覺呼吸不勻,氣壓胸前。
回過頭喝止它跟著,它可憐巴巴的眼神望著她,只後腿了幾步。田露往前一走,它立刻又跟上。
田露不打算再回頭看它了。有許多損人言語懸在喉嚨裡,真怕一不小心就要喊出不文明用語,努力讓心情淡定、平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