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試需連考三日,身體差的學子很難堅持到最後。蘇文海一直都保持著騎射的習慣,偶爾也會打打拳,身體比一般的書生不知好了多少,倒是盧洲比較令人擔憂。
盧洲雖得三老爺資助,日子不再過得緊巴巴,消瘦的身子也漸漸長了些肉,可畢竟不如自小鍛鍊的人強。蘇文海見他這樣,便每日帶著他練寫拳腳功夫,想著活動活動筋骨也是好的。
哪知盧洲一套拳都打不完便氣喘吁吁,真真是白長那大高個了。
不過接連練了三個月之後情況就好多了,至少打一套拳變得很輕鬆,勉勉強強算是種進步吧。
開考前兩日,三老爺蘇有財急匆匆趕過來,帶著蘇家人給準備的大包小包,吃的穿的用的什麼都有,還有裴氏和楊氏替二人在廟裡求的開過光的符。
這滿滿的關懷對蘇文海來說是再平常不過的事,可對於盧洲那是多年未曾感受過的,他攥著那張符竟潸然淚下,無瑕顧及周圍還有許多丫鬟小廝瞧著。
“好了,你這孩子……”三老爺半是欣慰半是感慨,一時不知該如何安慰,半響才道:“一個女婿半個兒,我沒有兒子,你就是我的兒子,我與彤兒她娘自然是要疼兒子的,你莫要這樣……下人們都看著呢!”
“是,是我失禮了,多謝岳父大人、岳母大人。”盧洲用袖子擦了擦眼淚,朝三老爺深深作了個揖,更多的話他卻說不出,他這人就不是個能說會道的,但他一定會將這些都銘記在心中。
開考那日,蘇溪、陸宥真及三老爺都來送他們進考場,最可怕的是寶珠公主也來了,她人還在大老遠就喊起蘇文海的名字。
蘇文海作為四方城去年的解元,又在京城學子圈裡混了大半年,知名度可不小,不少人還將他當做畢生勁敵。
寶珠公主的喊聲引起眾人側目,蘇文海一下子就成了眾人視覺的焦點,大家瞧熱鬧似的都看了過來,看好戲的意味不言而明。
蘇文海扶額,聰明的小腦瓜突突地疼了起來,他抓過自己的包袱丟下一句“先進去了”,就匆匆跑進考場,蘇溪連加油鼓勁的話都來不及說出口。
“誒,他怎麼就進去了呢?我還沒祝他考試順利呀。”寶珠公主趕過來只能瞧見一抹背影,氣得她撅著嘴直跺腳。
蘇溪不願招惹這位小祖宗,拉著三老爺規規矩矩給她行了禮,然後將沒來得及說給蘇文海的祝福全都給了盧洲,再目送他進入考場。
“我問你話吶,你怎麼不攔著他啊?”寶珠公主還氣著呢,小臉鼓成了氣球。
三老爺從沒遇到過“公主”這個級別的貴人,自然不敢多話,蘇溪知道這公主看她不順眼,也懶得上趕著找罵。陸宥真只好接過話茬:“公主,開考時間將近,不進去就晚了,還望公主擔待。”
寶珠公主瞅了一眼陸宥真,雖然仍舊不滿,可還是勉強接受了這個解釋。
“公主怎麼來這裡,二皇子呢?我有些時日沒見到他了,他可還好?”陸宥真怕她繼續糾結,趕緊轉移話題。
“二哥被父皇責罰了,在府裡關禁閉呢,”說起司徒葉林,小公主還是比較樂意回答的,“聽說是他府中幾個侍妾爭風吃醋,鬧得還挺厲害的,父皇罵他治家不嚴,讓他把家事處理好再出來見人。”
小公主調皮地吐了吐舌頭,顯然有被自家哥哥的這樁家事愉悅到,她又不好表現的過於幸災樂禍,只笑一下便急忙收斂起來,她或許還想仔細與陸宥真八卦一下這件事,可剛開了頭就被人打斷了。
“公主。”一位頗為靦腆的小公子紅著臉朝寶珠公主作揖,期期艾艾地道了一聲“公主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