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苓來了之後,珍妃便沒再繼續同陸宥真“憶往昔”,也沒再提半點與司徒幼熙有關的事情,反倒面帶笑容地看著司徒苓與陸宥真夫妻寒暄。
可雙方才說得興起,就見有個小太監慌慌忙忙跑來稟告說:“娘娘、殿下,皇上正朝咱們這兒來,韓公公派人來叫咱們準備接駕。”
這可真是巧了,皇上怎麼就這個時候來呢?蘇溪有些緊張,陸宥真私下捏了捏她的手,朝她安慰一笑。
司徒苓也小聲湊到他們面前說:“今日雖有些湊巧,但表哥表嫂也無需緊張,父皇平日還是很和善的。”
福寧宮上下一片忙中有序,不消片刻就做好了接駕準備。
蘇溪害怕出錯,暗暗回想著覲見皇上的禮儀,眼角無意瞄到珍妃身上,見珍妃竟然在愣神,話本子裡都說妃嬪見到皇帝都能高興好半天,怎麼到珍妃這兒反而有些……憂傷?
就在她考慮要不要喊聲珍妃,就聽門外傳來一道尖細的嗓音:“皇上駕到——”
珍妃瞬間回過神,帶領福寧宮上下跪下接駕。
蘇溪不敢抬頭,只瞧見門外跨進來一道亮黃色的身影,隨即就見此人快步上前扶起珍妃,又對眾人道:“平身吧”。
一宮的人稀里嘩啦站了起來,然後各自忙碌開來:上香湯的、上茶的、上點心的,有條不紊。
有了皇后宮裡那茬兒,蘇溪半點不敢大意,一直保持視線下垂,靜靜地聽皇上與珍妃和司徒苓說話,珍妃似乎從未有過那抹憂傷,同皇上言笑晏晏,一家三口歡樂無窮。
待皇上說夠了,司徒苓才拉過陸宥真給皇上介紹起來:“父皇,這便是伏家二姨母家的表哥陸宥真和表嫂蘇氏。”
珍妃這才笑著向皇上說起二人:“阿真最近才來的京城,二姐故去得早,只留下這麼一個孩子,得知他來了京城才求皇后姐姐召他們進宮一見,想著能照應一點是一點。
“皇上可還記得我二姐?阿真同她倒真是有幾分相似。”
珍妃說完,果然見皇上朝陸宥真看來,陸宥真自然不敢直視天威,雖抬了頭叫皇上能看得仔細些,目光短暫一掃便垂了下來。
皇上看著陸宥真看了許久,久到蘇溪腿都有些發軟,才聽面前的人說:“朕記得。陸宥真、陸宥真,你週歲宴時,朕還抱過你,一晃十七年了啊。”
聽這語氣,怎麼還懷念上了?不會皇上也想跟陸宥真敘箇舊吧,蘇溪有些心疼她的腿。
好在皇上並沒這麼意思,畢竟他同陸宥真這一支有著難以化解的過往,哪裡是隨隨便便能解開心結嘮家常的。
他是來陪珍妃用午膳的,此時已到飯點,主人家沒開口留飯,陸宥真也不好再留,再說即使讓他留下,他也未必吃得下去。
陸宥真適時提出離開,皇上大手一揮就同意了,珍妃沒說什麼,倒是司徒苓熱情地將他們送到福寧宮門口,讓一直在外頭等著的陳海福送他們出宮。
蘇溪與陸宥真走了一路,總能遇上各宮提膳的小太監,濃郁的香味勾的蘇溪肚子裡的饞蟲翻江倒海鬧騰不休,可她還得保持微笑,著實辛苦。
陸宥真拉起她的手,低聲笑了笑,說:“再忍忍,一會兒我們去京城第一樓吃飯,我讓陸豐訂了位置。”
蘇溪眼中冒光,想起第一樓的美食,她砸吧嘴,開始期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