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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家三房最終還是分家了。
縱然王氏已經病體纏身做不得妖,可三老爺打定主意要單開門戶過自己的小日子,大老爺勸說無果,只能點頭默允。
好在二老爺一房內務如今都由玉柳掌管,而玉柳又的確是個聰慧能幹的女子,對二老爺也算體貼入微,叫大老爺放心不少。
二老爺對此並無多少想法,見兩個兄弟都同意也就點了頭,難的是老太太那兒,老太太捨不得二老爺,更捨不得才認回沒多久的阿棉阿帛兩兄弟。
甚至為此給三個兒子看了大半個月的冷臉,好在有裴氏勸導,還有阿棉阿帛兩個小傢伙插科打諢,叫老太太最終還是鬆了口。
“說到底,我也是擔心他們。”老太太愁著臉,拉著裴氏的手絮絮叨叨起來:
“老二是個沒心眼的,不然哪能叫王氏做下這麼多孽才開始察覺,玉柳嘛,如今瞧著還不錯,可誰能知道她以後會如何,畢竟出身在那兒,有了錢就變壞的可不止男人。
“老三雖不是我生的,可他姨娘早逝,他也是我帶大的,我對他的擔心並不比老二少,他是聰明也能幹,可他那媳婦——
“一股小家子氣,整天畏畏縮縮,遇事就躲老三身後,哪裡做得了當家主母,如今家裡事事有你操心,等分了家,她再這樣只曉得拖老三後腿,日子早晚過成一地雞毛。”
老太太為兒子們要分家操碎了心,整日擔心這個擔心那個,連飯都沒能好好吃兩口,若不是裴氏日日哄著她吃,阿棉阿帛又常來逗趣兒,只怕要餓出毛病來。
放下手中的粥碗,裴氏將空出來的手覆在老太太的手上,輕輕拍了拍說道:
“兒孫自有兒孫福,娘,您又何必操心這麼多,況且老二老三選的宅子都離得不遠,咱們時不時去串個門,三弟妹若是不行,娘還能再教教她。”
“教她?”老太太冷哼一聲,“我教了多少年,稍微說兩句重話就低著頭委屈巴巴地,活像我是個惡婆婆,老三堅持分家,只怕也是拿我當惡人呢,我哪裡敢教他媳婦。”
裴氏趕忙替老太太順毛:“怎麼會,上次您病的有些嚴重,還是三弟跑遍了全城替您尋藥,三弟一向敬重您的,只是他也很看重三弟妹。”
“我知道,我就這麼一說。楊氏那性子只怕真是難改喲。”
老太太說著說著又想起了另一件事:“再就是夢兒,我實在放心不下,王氏病重,她爹又是個糊塗的,哪裡想得到替夢兒考慮考慮。”
“夢姐兒年華正好,如今卻深居簡出,前日遇到她,竟然穿些我這樣上了年紀的婦人才會穿的衣裳,實在是……叫人看了心疼。”裴氏嘆息道。
“誰說不是,她爹孃是不用指望了,只能由我這個老婆子來操心,”老太太想了想說:“讓夢兒留下,我替她再相看相看,總不能叫她為個混蛋蹉跎一輩子。”
蘇夢就這樣被留在老太太身邊,二房和三房尋了個好日子搬去新宅子住了。
蘇溪剛看完裴氏託人送來的信便聽見門房來人說宮裡來了懿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