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陸宅,廚房已經備好晚飯,兩人淨過手便開始用飯,今晚的飯桌上,陸宥真略有些沉默。
飯後,二人在院子裡散步消食時,蘇溪才問他外祖父同他說了什麼。
陸宥真皺了皺眉,道:“外祖父似乎很肯定我與司徒幼熙有聯絡,一開口便是讓我約司徒幼熙來與他見面。”
“怎麼會?難道外祖父就這麼肯定司徒幼熙還活著?宮變時舅舅不是還沒搬離伏家嗎?他沒有與外祖父說他見過司徒幼熙的屍體?”
“不知,也許有人在誤導外祖父,”陸宥真說完便自己否定了,“外祖父不像好糊弄的人,他必然是有把握的,不然今日不會說的這般肯定。
“我再三辯解說沒見過司徒幼熙,可他並不相信,只覺得是我推脫不肯與幼熙聯絡,難道幼熙真的還在世?同我在不知什麼時候接觸過,被人撞見誤以為我們有聯絡?”
“可誰能知道司徒幼熙的長相?他即便還活著,也會改名換姓,只要他自己不說,哪個能知曉他就是司徒幼熙。”蘇溪覺得這個猜測不太靠譜。
“這樣整日猜來猜去,真叫人厭煩。”陸宥真忍不住抱怨起來。
京中幾位皇子和他們身邊的心腹都不見什麼異常,最多派了些人在陸宅附近打聽他們的情況或盯梢他們的行蹤,舅舅送來的兩房下人嘴巴都很緊,說話行事都還可靠。
是以府中的安全問題無需太過擔心,然而擄走蘇溪的幕後之人沒有找到,陸宥真心中總有些不踏實,最近來與他攀交情的,他皆有懷疑過,可細查一番後卻被一一否定。
未知的事情太多,陸宥真最近可謂心力交瘁,加之西北那邊毫無進展不說,隨著叛軍捲土重來,平靜了一個春節的西北再次混亂起來,好不容易安插進伴月教的一枚釘子還未起多少作用就死在了戰場上。
陸宥真有些茫然,第一次對自己是否能在這些可怖的爭鬥中存活下來有些不自信。
呵呵!他自嘲般笑了笑,往日坐在四方城中,冷眼旁觀京中大小事務,總覺得自己早已洞悉一切,可真正置身其中才發覺自身實在是弱小。
蘇溪沒有打擾沉思的陸宥真,牽著他的手四處走著,突然瞧見廚房門口有個人影,瞧著又不像廚娘,蘇溪放輕腳步拉著陸宥真慢慢靠近。
她走近一看,原來那人是盧洲,只見盧洲擼起袖子站在一口大水缸旁邊,他藉著柔和的月色照亮,眼神專注地盯著水缸。
“盧大哥在做什麼?”蘇溪問道。
盧洲嚇了一跳,見到蘇溪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出來散步,見這水缸中有幾條魚便來看看。”
看魚需要擼袖子嗎?蘇溪狐疑地看著他,不過她沒戳破,還同陸宥真一起湊上前看那幾條在水中游的愜意的小魚兒。
蘇溪伸手在水中攪了攪,驚得魚兒四下亂竄,她不禁想起兒時大哥蘇文欽帶她下河捉魚的樂趣。
她還想再去逗逗這些小魚,盧洲卻攔住她,嚴肅地說:“這魚正是鮮嫩肥美,若是受了驚,肉質變硬就不好吃了。”
蘇溪看看魚,又看看盧洲,最終還是點點頭,沒再欺負小魚兒,不過她提議道:“既然正鮮嫩肥美,不如捉條來當宵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