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蘭香草止於看臺兩側,蘇溪獨自走上前去。她曲身向諸位來賓行了一禮,便端正地坐於臺中央,蘇雲走上前,執起有司手中托盤上的篦子為蘇溪梳頭。
蘇溪的髮質本就很好,裴氏請來的嬤嬤也很懂女子的保養,這段時間不光是將面板養護的細膩白皙,連發絲也保養的油光水滑,蘇雲略微梳了幾下便放下篦子,退回西階。
甄氏淨過手,走上前向來賓行了一禮,朗聲頌讀致辭:“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幼志,順爾成德,壽考維祺,介爾景福。”
頌畢,仔細地替蘇溪挽起髮髻,將一早準備好的笄子插入髮間,眾來賓鼓掌道賀。香草香蘭上前扶起蘇溪到耳房換了準備好用來搭配新發型的素衣襦裙,再出來拜見父母與老太太,此曰一拜禮。
笄禮共分三次,第一次為加笄,第二次需簪上髮簪,第三次則要帶釵冠,禮節步驟大多相似,只是每次換的衣裳都要更為華麗一些,也就不多贅述了。
到第三次,蘇溪換上大袖長裙禮服,頭戴翠玉寶石芙蓉冠,正立身姿站於臺上,竟有幾分雍容華貴、俾睨天下之氣勢。
陸宥真仔仔細細瞧著全過程,連眼都捨不得眨,他看著臺上的小姑娘從青澀俏皮慢慢變得端莊雅緻,心中一動,彷彿看見自己陪著她從懵懂年幼一直到步履蹣跚。
蘇蓉的笄禮,陸宥真沒什麼心思去看,他偷偷溜進了堂屋後面的耳房,一會兒蘇溪還要出外待客,便沒有回她的藍溪苑,直接在耳房等著。
見陸宥真進來,蘇溪甜甜一笑,問道:“你怎麼來了?”
“想你了,”陸宥真抱了抱她,“你今天真好看。”
“真的嗎?”蘇溪的眼睛亮閃閃的。
“當然,”陸宥真認真的點點頭,他又說道:“蘇溪,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對不對?一直到老了、死了,也都在一起的,對不對?”
“陸宥真,”蘇溪收起笑意,看著他,“下個月我們就要成親了。”
“嗯,是啊,”陸宥真笑了,他知道蘇溪的意思。
蘇溪白了他一眼,想起裴氏說過的話,神情有些厭厭地,她道:“我娘說成親之前我們不能再見面了,也不准我再出去了,她還讓嬤嬤給我講什麼‘德容言功’的,陸宥真,我們要下個月才能再見面呢,你會想我嗎?”
“傻丫頭,你放心吧,五月初五,我一定一大早就來接你,到時候你就是我的妻子了。”陸宥真笑著摸了摸她髮髻上的釵冠。
“嗯,說好了哦。”蘇溪巴巴地望著他。
蘇溪啊蘇溪,你當初不是百般不願離家的嗎?怎麼如今倒是盼著人家早早來接?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
“你還沒說你會想我嗎?”蘇溪又問了一次。
“想,我現在也在想你呢。”
“我也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