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瀚和蘇文海都考上了秀才,這對蘇家來說可是天大的喜事,尤其是蘇文海還得了榜首,蘇大老爺大手一揮,決定在蘇府門口擺三天的流水宴。
這幾日蘇府人來人往地好不熱鬧,管家親自帶著幾個管事招呼外間流水席上的客人,這些客人多半都趕著來湊熱鬧的,與蘇府並不相熟,說幾聲恭喜送幾顆自己種的青菜就在這兒連吃了三天,好在都是四方城樸實的鄉親父老,在管家的安排下,一切都井井有條。
讓裴氏身心疲累的是家裡那些不知拐了多少彎兒的親戚們,趕著上門來打秋風,這大好的日子裡又不能隨意推脫,只能耐著性子跟他們周旋,幾天下來整個人都憔悴了許多,看得蘇溪都心疼了,可也沒辦法,當家主母難做呀。
與裴氏不同,王氏這幾日可謂是春風滿面。她兒子考中,她打心眼兒裡開心,而且大房嫡子落榜,庶子卻考上了,這使得她在裴氏面前不知道有多得瑟。
對著家裡的來的那些客人,王氏的尾巴都要翹上天了,她還覺得不夠,聽得哪家辦宴席就往哪家去,逢人就誇她的文瀚天資聰慧,四方城的貴婦人們暗地裡不知道笑話了她多少次。
鬧了近半個月蘇府才算真正安靜下來了,裴氏忙著算府裡這些日子的收支,讓蘇溪自個兒去玩去。
蘇溪很是高興,這半個月幫著裴氏招呼客人忙裡忙外的可把她累死了,連好好跟陸宥真說句話的時間都沒有,這會兒一得空趕忙叫人約了陸宥真去思蕪河邊的大柳樹下見面。
到了附近,蘇溪讓香蘭香草自己找地方玩兒去,獨自去了柳樹下。
她四下望了望並沒有看見陸宥真的身影,又扒開細密密的柳條,確認了樹上也沒人,這才確定了陸宥真還沒來。她玩心大起,蹭蹭就爬上了樹,坐在陸宥真常常躺著的那根粗壯的樹枝上。
如今已是深秋,柳葉兒變成了亮黃色,蘇溪喜歡這個顏色,透過亮黃的葉子看向外面的世界,她覺得世界都亮了。
“看什麼呢?”陸宥真在樹下抬頭望著她,他覺得此刻的蘇溪就像這柳葉兒變作的仙子,嬌俏可愛。
蘇溪俏皮地笑了笑,招呼他一塊兒上來坐,陸宥真也正有此意,三兩下就上了樹,他坐在蘇溪邊上,輕輕摟著她的腰,聞著熟悉的芳香,他心中安寧,他覺得這就是幸福的味道。
蘇溪拿出她的第二幅作品——一方絲帕,她微微仰起頭,看著陸宥真不說話,眼睛卻不停地眨著,好像在說“快誇我”。
陸宥真接過絲帕,開啟一瞧,這回他認出來了,蘇溪繡的是一棵大柳樹,就像此時他們坐著的這棵,見證了他與蘇溪之間許許多多回憶的這棵。
蘇溪的繡工,陸宥真在收到荷包的時候就知道了,如今不過三個月,已經是有模有樣了,可見她是學的多麼努力了,他心中一片柔軟。
“真好看。”陸宥真將帕子放在鼻尖聞了聞,都是蘇溪的味道,他又說:“真香。”
蘇溪看著陸宥真小心翼翼地將帕子疊好揣入懷裡,很是高興,自己的辛苦總算是沒有白費的。
她靠在陸宥真肩上,說道:“還沒有恭喜你呢,第九名誒,比我二哥還高,我看你整日閒著,書都沒碰過,你怎麼就考上了呢?”
“因為我賄賂考官了呀,”陸宥真說的很隨意。
“真的啊?”
“假的,但你心裡是這麼想的。”陸宥真篤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