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悶不樂的蘇溪來到思蕪河邊,她安靜的看著河中央的小畫舫,隨著風慢悠悠地蕩著。
畫舫的主人看著像一對年輕的夫妻,他們坐在窗邊正舉杯對飲,眉目傳情,男人好像說了什麼笑話,哄得小嬌妻笑得眉眼彎彎,男人也笑了,眼中的溫柔溢滿整座畫舫。
蘇溪心中大約也是有點羨慕這樣的愛情的吧,只是未曾動過心,不懂其中的樂趣,只曉得她喜歡這樣悠閒的生活。
她會選擇陳掌櫃,也是覺得陳掌櫃可以帶給她這樣安寧的生活,至於什麼情呀愛的,蘇溪倒是並未多想。
畢竟像她爹孃那樣遵從父母之命的婚姻現在過得就很好,而當年非卿不娶、非親不嫁的二叔二嬸的日子卻是一地雞毛。
由此可見,好男人都不會用大把時間來談戀愛的,應該都像她爹和陳掌櫃這樣愛崗敬業才對。
這就是蘇溪的理論。
可現在好男人陳掌櫃拒絕娶她了,她原本規劃好的人生就這樣胎死腹中。
蘇溪將她滿腔的憤恨轉移到面前這棵粗壯的柳樹上,使上全勁兒踹了兩腳,卻沒想到樹上竟然有人,被她這兩腳一踢,從樹上震了下來,四仰八叉地趴在地上哀嚎。
蘇溪暗歎倒黴,趕緊跑過去看這人瘸了沒有,一瞧,四肢都還完整,頓時放心了。
小心翼翼地將人攙扶著坐起來,這才有空看向那人的臉,真巧,竟然是陸宥真。
“你可好狠的心吶,我不過是在樹上偷看了你兩眼,你竟然將我踹下來。”
陸宥真揉著摔疼的地方,一副可憐相,“還好這草地軟,不然這胳膊腿的,我怕是保不住了。”
“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蘇溪連連道歉,“都怪那樹枝太密,我沒瞧見你,可你躲在樹上做什麼?”
“睡覺啊,這裡風景好正適合睡覺,後來你來了,我看你一臉心事的模樣,就沒喊你,你——不開心嗎?發生什麼了?”
自從那天跟蘇溪表達了心意,陸宥真就沒再見過她,應該說不好意思見她,所以蘇溪來陸府道謝的那天,他接到訊息就從後門溜了。
這幾天,不管心裡多惦記,他也沒讓人再打探蘇溪的事,所以並不清楚後來的事情。
“也沒什麼啊,你真的沒事嗎?我們還是去看看大夫吧。”蘇溪怕他受什麼暗傷。
“放心啦,也不是頭一次從樹上掉下來,我沒這麼脆弱。”陸宥真不以為意,還特地起來打了兩式拳法。
“果然皮厚。”蘇溪樂得直笑。
兩人彷彿又回到了之前,沒心沒肺的相互玩鬧,這可不是陸宥真想要的答案。
他想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再問一問,他說:“蘇溪,你究竟是怎麼想的啊?”
“什麼怎麼想的?”
“你對我是怎麼想的?”
“你怎麼了?你長得好,家世好,都挺好啊。”
“蘇溪——”他看著蘇溪懵懂的眼睛,沉重的嘆了口氣,他的蘇溪還沒開竅呢,他該怎麼辦?
“你別老嘆氣,跟個小老頭兒似的,”蘇溪嘲笑道。她又想起蘇家現在的局面,不論她最後有沒有成親,事關名聲,她爹應該都會送她出去避避風頭的吧。
她爹就是這樣一個英雄,從來不怕敵人的攻擊,就怕他們這幾個孩子受到傷害。
想到有一段時間見不到陸宥真了,蘇溪還是有些難過的,她想應該好好道別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