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那赭石色的紙樣,共兩份。不由猜想:莫不是神界有什麼喜事兒?
那位仙姑規規矩矩行了個禮,解釋道:“七日後,乃天后娘娘生辰,小仙奉命,特來送上拜貼。”
原來如此,天后地位僅次於天帝,這生辰想必世間有頭臉的人物都會到場,我也可藉此機會,開開眼界。
仙姑走後,弋空將那兩份拜貼輕瞟一眼,而後看向我,問道:“千歲一次生辰,本明日離開。清莞,我依著你,你決定便好。”
“好吧。既這樣說了,我也不含糊,其實,過幾日再走,也未嘗不可。”
弋空聞言,也不再多說。我明瞭他的心思,但如今,事情未完,多少有些麻煩。
“弋空,反正今日也無閒事,我們不如去人界逛逛,這天宮,著實無聊。”
我語氣溫和的說道。
話音未落,外頭大搖大擺進來幾個人,仔細一看,不是別人,正是籬南與齊錚!我倒奇了,籬南來也就罷了,齊錚又是湊什麼熱鬧?再者,上次景含的事情,鬧得多有不快,現在見面,未免尷尬。
“小莞兒,方才的話我倆可都聽見了,何不同去,大家一起,熱鬧熱鬧。”籬南興沖沖走來,靠著我的肩頭,笑道。
弋空見狀,硬生生掰開他的手臂,長眉一挑,冷冷說道:“籬南君可是沒長骨頭,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也不怕壞了人家姑娘的清譽。”
籬南瞪了他一眼,也就此收手,還不忘反駁:“竟不知,到底是誰壞了莞兒的清譽,空口白牙,顛倒黑白。”
“好了好了。”我若不在中間攔著,打起來都指不定,“二殿下與籬南仙,可是有何要事?”我問著,同時倒了兩杯茶遞於他們。
籬南接過茶水,還未入肚,便道:“正是沒有要事才來看你,我也得了空兒,適才又聽你說想去凡間,甚好甚好,可同去。”
我猶豫不決,不知如何搭話,正納悶著,齊錚又道:“兄長已無大恙,只是,心病換需心藥醫。”
言盡於此,我已大概知曉他二人的意圖,弋空雖是不滿,但並沒有發作,只在一旁默默隱忍著。
別說他,我心下也為難啊。心病還需心藥醫,可此方法,終究是治標不治本。他應當得到屬於自己的東西,而不是強求他人的懷中之物。
莫看什麼玉兒的良言,跟著心底,自己的感情自己還能不曉?我也是聽得多,見得多了 ,一顆赤誠心,還不敵他人兩三言。
“小莞兒,聽聞,人間的戲臺子可好看了,成日裡,你也看了不少摺子戲,權當下凡遊歷,如何?”籬南許是猜出了我的心思,故作輕鬆道。
弋空這方投來一個凜冽的目光,隨後又釋然道:“也罷,正好遂了你的心意。只是,我放不下心。”說到這時,他擠在中間,將籬南隔開距離,“要是某些不知好歹的人,趁機欺負你,可如何是好。”
齊錚勢頭亦不弱,回嘴道:“弋空君多慮,我等雖說才能不足,但對付個山精妖怪,綽綽有餘。”
我無意再聽這兩方爭執,獨自來到院中,想透一透氣兒。回頭看去,那三人誰也不依誰,都沒好臉色。其實,只是表面而已,一個人的恨和愛,多少還是會感覺得到。
或許,當初的確如此,但雙方相處下來,多有摩擦,看到了不同的一面,心性也就隨之改變。要不,怎麼常有人說世事無常,世事難料之言。
暖風撫過,吹亂了髮梢,我稍稍撩撥,但見白晨佇立在門外,他仍是那一襲白衣,簡單束髮,最不過清寒,亦是給人無盡澄澈之感,風姿特秀,溫潤如玉。
“你來了。”良久,我方開口,但始終不敢上前。
他淡淡一笑,頷首點頭,好似什麼都沒發生一般,“嗯,我來看看你。其實,也不過是,想讓你見見我罷了。”
到這神界,我也僅兩次與白晨相見,其它時候,避之不及,免得找人話柄。此番動靜,亦惹得屋內那三人爭相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