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啦?”
“嗯!這麼巧,你去哪裡啊?”
“不去哪裡啊!我專門來送你的。”她一本正經地接著說道,“早餐有點兒涼了,你還吃嗎?”
“要不你再睡會兒,睡醒了我請你吃午飯?”她終於笑了,臉上露出兩個深深的酒窩,模樣是那般甜美。
“我還是吃早點吧,謝謝!”
“我說過的不喜歡欠人情嘛,昨晚你送我,今天我送你,這樣才公平嘛!”
“你怎麼不說話?沒什麼要說的嗎?”
“人情我也喜歡,不欠。”
“我說我怎麼這麼喜歡你,這個朋友呢?原來我們是同一類人。”
“是啊!連說話時不該換氣而換氣的節點都一樣。”
“時間差不多了,你走不走?其實吧,我倒是不介意陪你等下一班,下下一班,而且還包中午飯哦!”她抬腕看了看手錶說道。
在她看時間的時候,我發現她腕上的手錶並不是昨晚那塊,而是換了一塊和我腕上的老古董一個牌子的。
“俞趙敏……”
“都跟你說過了,叫我趙敏就好了,敏敏也行。”
“謝謝你來送我,再見!”
“再見!”這一聲再見裡並沒有多少甜蜜,更多的是憂愁。
車上很空,我依然選擇了熟悉的位置。一路上我並沒有去欣賞窗外那些個最好的風景(記得兒時好像聽誰說過,走的最快的是最好的風景)。
並不是不想,而是睡著了,醒來要抹嘴角的那種。要不是賣票阿姨的提醒,我怕是要再補一張返程票了。彼時午飯定是趕不上了,只是不知道俞趙敏願不願意請我吃晚飯了?
我在國道邊下車的時候時間已經臨近中午了,天陰沉沉的,西風凜冽,正呼呼喘著粗氣發了瘋似的晃搖著鐵鏽色的水杉樹,彷彿那些光禿鏽爛的鐵枝跟它有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一般。
“啪……啪……啪……”順風而來的聲響發端於牧羊老人的鞭稍,裹著羊皮襖,留著山羊鬍的他正驅趕著白色的羊群橫穿國道。
在他身後的山坡上便是人類靈魂的提煉處——火葬場。
靈魂歸處話魂靈,生死之地談死生;生而未死不知死,死不復生難言生,所以生者不知死,逝者亦不知死;生為何,死為何,生死之間又為何?
遙想當年也許這種對於自身、他人或者群體關於生死的驚疑便是人類破處的哲思,從此在精神層面上人之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