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鶴在羽輕翎的左耳旁停了下來,柔聲說:“今天晚上,羽翼大街,我在那裡等你。”
說完話雲鶴將手從羽輕翎臉上放了下來,衝著羽輕翎微笑。羽輕翎在黑暗中的時間太長了,當她再次看到光明時,有些模糊不清,只能隱約中看到了一個如畫般得眉眼,衝著她在笑,那個笑容,讓人覺得美好的不真實。
等羽輕翎習慣了四周的光亮,卻看不到剛才朦朧間看到的笑容了,她盯著雲鶴,希望能找出剛才在雲鶴臉上的笑容,可是看了半晌,才發覺,那個笑容終是消失了。
雲鶴雙手放到羽輕翎的肩膀上,推著她轉過身去,不讓她回過身來,輕輕嘆了一口氣:“你該走了,晚上不要遲到啊。”
羽輕翎往前走了幾步,心亂如麻,不自覺地想回過頭去再看看雲鶴,忽然一轉身,那位白衣少年卻已經消失不見了。
羽輕翎想回頭去找,卻聽見了有一陣清脆的聲音在喊著自己的名字。
“輕翎,輕翎。”納蘭嬰環有些焦急地四處呼喚道,雖然焦急,納蘭嬰環的行為舉止卻依然能保持優雅自若。
羽輕翎不再往回走,迎上了前面的納蘭嬰環:“姐姐,我在這裡。”
納蘭嬰環長舒一口氣:“怎麼一眨眼的功夫你就不見了?我都快到了宮殿,才發現身旁的你不見了。”
羽輕翎彷彿從剛才迷離恍惚間醒了過來,拉住納蘭嬰環的手,笑著說:“剛才我啊在路上遇到些事情,你走得太急了,我剛想叫住你,可是發現你已經走的遠,了。”
納蘭嬰環轉怒為笑說:“快走吧,你要是再不去看看,河殿下怕真的危險了,要是在你的生辰宴上出了人命卻也不好交代。”
羽輕翎神色緊張了起來:“真的有人敢在眾目睽睽之下殺害羽山河嗎?”
納蘭嬰環搖了搖頭:“我不清楚,可是有監察院長在,一切都不好說。”
羽輕翎面色微微發白:“楚懷林,是啊,楚懷林,那個人先斬後奏,他絕對可以做得出來。”
“快,姐姐,我可不想在我的生辰宴上發生血案。”羽輕翎的步伐快了起來,倒是把納蘭嬰環落在了後面。
繞過幾條彎彎曲曲的小路,羽輕翎終於在一座華麗的宮殿下停住了腳步。
剛才還歡聲笑語的宮殿,突然多了許多士兵看守著,羽輕翎不由得大驚,事情怎麼已經嚴重到這個地步了,連護國軍和羽林軍的人都出動了!
羽輕翎快步走到殿內,卻被羽林軍和護國軍的人攔了下來,士兵只是冷冷地說了四個字:“不得入內。”
羽輕翎知道事態緊急,少有的拿出了皇家尊嚴:“你們可看清楚了,我是誰。”
明明只是很輕的一句話,卻把在場所有魁梧強壯計程車兵嚇得一激靈,立馬跪倒了地上:“下官不敢不認識翎殿下,只是殿下,裡面混亂,您還是莫要進去了,刀劍無眼,怕誤傷了您。”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羽輕翎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羽山河是否還活著呢,若是死在了自己這裡,那自己絕對逃脫不了責任,楚懷林,真是一個瘋子,十足的瘋子。
羽輕翎不顧士兵的阻攔,拔出腰間的明月劍,衝了進去。
場面確實十分混亂,羽林軍和護國軍打在一起,所有的官員都被驅散了,在場的大人物就只有羽山河,楚懷林和羽驚蟄。
羽山河還是端坐在自己的席位上,靜靜地吃著桌子上的食物,喝著金壺裡的美酒,羽林軍和護國軍計程車兵們就在他的身邊展開廝殺,士兵手起刀落,鮮血從脖頸處呲了出來,濺到了羽山河的碗裡,盤子裡,酒杯裡,他還是一動不動地坐在席位上品嚐著美食美酒,即使食物和酒杯裡已經滿是血漬,他也像是沒有看見似的。
好像所有的廝殺都跟他沒有半點關係,他就像獨自處在一個不同的空間,那些慘叫聲,痛哭聲,刀劃過脖頸鮮血噴灑,傷口流出大汩大汩殷紅的血液,他都聽不到,也看不見。
站在另一邊的楚懷林面色微微有些沉重,低著頭,像是沉思著什麼,一旁是羽驚蟄不忍看到羽族士兵互相殘殺的場面,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羽輕翎走過廝殺的人群,走到離羽驚蟄比較近的地方大喊:“羽驚蟄,你瘋了嗎?快下令立馬住手。”
羽驚蟄睜開了眼睛,眼神中帶著深切的絕望,此刻的他,沒有一點曾經嬉皮笑臉的樣子。
羽輕翎見羽驚蟄不回應又喊了一遍:“羽驚蟄,殺害羽族殿下,是死罪,你一個人死不要緊,你手下的羽林軍不想死啊。”
羽驚蟄聽見羽輕翎說的話,聽得真切,聽得刺耳,他很想喊停。可是旁邊的楚懷林把手搭到了他的肩膀上,對他搖了搖頭。
羽驚蟄又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兩行熱淚從羽驚蟄的眼角滴落。
羽輕翎不知為何,羽驚蟄今日表現得特別堅決。
“咻”一個飛鏢從羽輕翎耳後經過,直奔著羽山河而去,羽山河卻沒有一點反應,飛鏢距離羽山河只有不到一米的距離,徑直地射向羽山河的頭部。
羽山河已經把手放在了隱藏在腰間的匕首上,準備拔出匕首,卻看見一把閃著銀輝的劍往自己這邊飛來,替自己擋掉了那枚飛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