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七:立地成佛何妨醉,只看日月換新天
劉嫣笑為他們的飛船別墅下達了前往自由文明所在歌綠洲的指令,然後他們三人在瀑布旁邊饒有興致地看著這一方小天地。喬達摩所受的只是一些皮外傷,以他的身體素質靜養幾天就沒事了,所以他並沒有去小山後面的屋子裡休息,而是和卓君一兩人在這裡談天說地。
“這裡有字。”瀑布旁邊的劉嫣笑突然喊道。
卓君一和喬達摩聞言走了過去,在瀑布後面的峭壁上,有八個鐵鉤銀畫的大字印在那裡:風和雨露,水潤天光。
“這八個字蒼勁有力,與石壁完美融合,想來是天狂寫的吧。”卓君一說道。
“真看不出來他倒是挺有閒情逸致的,不僅中國漢字寫得不錯,在文采上也偷學了不少。”劉嫣笑對這八個字嘖嘖稱奇。
“這有什麼稀奇的?對他那種先進的外星生命來說,這種事情不過是一法通萬法明,稍加變通一下而已。”卓君一對劉嫣笑的大驚小怪不以為然。
“哼,那你倒是給我們這個小飛船起個名字啊,不然我們堂堂十步拂衣俠的府邸連個名字都沒有,也太說不過去了。”劉嫣笑眨著明亮的雙眼看著卓君一。
卓君一聞言微笑著就開始思索起來,他本無這方面的才思,但此時無論如何也要硬著頭皮上了,不然的話劉嫣笑肯定會臭屁他幾句的。
飛船內部不知哪裡來的微風吹拂,雖然一邊有著瀑布的嘩嘩水聲,但依然顯得極是安閒靜謐。卓君一就在這一片幽靜之中,快速地把他所知道的地球上優雅的房屋名字想了一遍。他雖然不能直接有什麼巧妙的文思,但借鑑一下還是可以的。
“我們就叫它‘野史齋’吧。”驀然,想了半天的卓君一開口說道。
“野史齋?作何解釋?”劉嫣笑巧笑嫣嫣地看著卓君一。
“那個什麼、昔日有蒲松齡的聊齋,寫得是山魈精魅,奇詭雜談;現在有我們的野史齋,我們在這裡寫出一部關於宇宙中眾多文明的瑰麗文化、奇聞野史的書籍。日後萬一能夠流芳百世,那不也挺好玩的?”
“有意思,野史齋還可以吧。只不過聽起來不太像是一座府邸的名字,反而更像是一個小茅屋的名字。”劉嫣笑說道。
“這你就不懂了,中國歷史上那些文人雅士,他們起的名字都是這樣的好嗎?比如說什麼聊齋、陋室、閱微草堂啦,野史齋這個名字充分說明了我和那些人的志趣相同,都不是一般的俗人。”卓君一很是恬不知恥地說道。
“人家那是一間屋子的名字,可我們的卻是這麼大的一個飛船,這能一樣嗎?你別以為我什麼都不懂。”劉嫣笑沒好氣地說道。
“都差不多了,我們要是起個什麼什麼府,或者什麼什麼樓的名字,那才是充滿了俗世浮華的臭味,有悖於我們十步拂衣俠的高雅情趣。”卓君一繼續強詞奪理。
劉嫣笑哼了一聲就不再說話,其實她也挺喜歡野史齋這個名字的,於是這艘小飛船從此以後就叫做野史齋了。
在他們無聊的扯皮閒話中,擁有恆星級動力系統的野史齋很快就跨越了一個角距離,也就是兩顆星球之間的三光年距離,從八聲甘洲來到了歌綠洲。當野史齋降落到了歌綠洲的大氣層內時,卓君一、劉嫣笑和喬達摩都被眼前的景象震驚到了。
只見他們眼前的這顆碩大星球無比靚麗:綿延的白色雪山如巨龍一般盤旋虯臥,寧靜的蔚藍大海像一面琉璃寶鏡在陽光下閃爍著奕奕光彩,奼紫嫣紅的各色花朵點綴在綠茵如毯的遼闊平原上……
看著這樣一幅恢弘壯闊的夢幻畫卷,劉嫣笑很吃驚地說道:
“大自然是這樣的嗎?”
“肯定不是,這必然是自由星人修飾自然的結果,不過這手筆也太大了點。”卓君一說道。
“不僅是修飾,這更是一種融於自然的境界。如果把這當做是一種藝術的話,我實在想不出還有比這更奇偉的藝術了。”喬達摩也嘆道。
野史齋繼續向前飛行,卓君一三人就在這樣的驚天畫卷上緩緩掠過。然後他們便驀然看見了一個盛開著的大花苞,這個花苞從裡到外分為赤橙黃綠青藍紫七色,足足綿延出去了數萬千米的範圍。
即便是在高空看來,這個花苞依舊輪廓分明,色彩有序,栩栩如生,明麗逼人,它鑲嵌在一望無際的蔥鬱林木之中,並沒有任何突兀之感,就像是這顆星球自己長出來的一樣。
“太震撼了,這就是亂域八大奇蹟之一的花城嗎?”卓君一低聲說道。
“花解語說過,他們的花城有數億億株花朵,只要是亂域有的,在他們這裡都能找得到,這個花城是自由星人無數年來的辛勞成果。”劉嫣笑接著說道。
“要不下去看看吧,說不定還可以悄悄地弄一些回來,也好裝飾一下我們的野史齋。”卓君一突然冒出了歪主意。
“別胡鬧,去找蘇格拉底才是要緊事。”劉嫣笑瞪了卓君一一眼。
卓君一訕笑了兩聲,便不再說話。但他剛才卻絕非說笑:這麼多花,想來他們移植幾顆也無傷大雅,如果能把野史齋弄得更漂亮一點,劉嫣笑必然會很高興。
按照蘇格拉底留下的位置資訊,他住在一個山脈和平原的交界處,他的住處就在山脈的最後一座小山峰上。卓君一和劉嫣笑原本以為要找上一會兒,可沒想到他們還沒跳下野史齋,就從高空看到了蘇格拉底和他的師傅查拉圖正在一座低矮山腳下的草地裡忙著什麼。
喬達摩由於有傷在身,這時候想要休息,於是卓君一提著木謙就和劉嫣笑跳下了野史齋,落在了蘇格拉底的不遠處。
“你們兩個終於來了,可想死我了。”蘇格拉底看見卓君一兩人,搖晃著肥胖的身軀滾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