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簡單地說,就是不管資源是否充足,人心都是難以滿足的,寧願我們大家一起生活的不好,也不願我們之間產生差別。”卓君一又自作聰明地補充道。當然,這並不是正確的解釋,但卓君一此刻就是這樣的水平。而直到很久以後,在歷經磨難之後,他終究會意識到自己此刻的錯誤所在。
“你的這種說法略顯兒戲,但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生命有時候的確難以揣度。不過傳說中,亂域曾經被一個強大的文明獨自掌控者,或許那時候亂域不像現在這樣混亂吧。”羬惑對卓君一說道。
卓君一和劉嫣笑聽後一陣無言:一個文明獨自掌控亂域的十三顆行星,那是什麼樣的逆天存在?
之後,卓君一和劉嫣笑特意避開了這樣的話題,他們都看得出來,剛才的一番回憶對羬惑來說並不愉快,提起自己和同胞們在亂域的悲慘命運,羬惑這個老人家唯有獨自忍受著無聲悲痛,而卓君一和劉嫣笑也被這種悲痛深切地感染著。
卓君一和劉嫣笑又接著問起了亂域的其它一些事情,羬惑倒是的確符合老人家這個稱呼,見多識廣,各類奇聞異事、趣說雜談層出不窮,讓卓君一和劉嫣笑大開眼界,不斷驚歎於宇宙的不可思議和生命的諸多奇妙之處。
三人就這樣輕鬆愉快地聊了起來,卓君一雖然有些地方並不認同羬惑的說法,但他很禮貌的沒有直接說出來,而劉嫣笑則憐憫於羬惑族人的悲慘命運,對羬惑這個老人充滿了同情,不時刻意地說些輕鬆的話題,引羬惑開心。
一時間,三人相談甚歡,羬惑更是老懷大慰,臉上紅光滿面,一絡白鬍須不停抖動,對劉嫣笑也是讚不絕口。不知不覺間,已經過去許久了,羬惑看著劉嫣笑,滿眼慈愛地說道:
“我原本也有一個女兒,可惜前幾年她去打仗就再也沒有回來,現下雖然還有兩個兒子,可我已經很久沒有這麼開心過了。小姑娘,我不知道你們是誰、要去哪裡,但真的很高興認識你們。”
“我們也很高興能夠認識你,相信你們一定能夠找到一個合適的安家之所。”劉嫣笑說著握住了羬惑滿是褶皺且粗糙的雙手,這和握著卓君一的手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感覺,劉嫣笑居然有了一種在父輩面前很踏實、很安全的感覺。
羬惑如同一個親切的長輩一樣拍了拍劉嫣笑的肩頭,憐愛地說道:
“你們去休息吧,要走到前面的伽藍城,可還要十幾天時間呢。”
這時先前那個小姑娘又蹦蹦跳跳地出來了,把卓君一和劉嫣笑引到了後面的一個小房間裡。她倒是很熱情,並不像羬惑的兩個兒子一樣,連自己的名字都不願意透露:
“我叫東門汀,你們是叫十步和拂衣嗎?對了,大俠是什麼意思?”小姑娘歪著頭問道。
“大俠就是專門打壞人的……”劉嫣笑瞪了卓君一一眼,打斷了他的胡說八道,然後對東門汀說道:
“大俠就是一種稱呼,沒有什麼別的意思,你別聽他胡說八道。”
東門汀對著卓君一翻了翻白眼,然後就關上房門出去了。
“我哪裡胡說了?我們註定要成為一代大俠,這是我們的宿命,也是地球人在這個宇宙中最華麗的綻放。”
劉嫣笑不理會卓君一大放厥詞,卻突然說出了一句讓卓君一驚掉下巴的話:
“我們認羬惑為乾爹吧?我突然好想有個家,有一些親人。”
卓君一聞言跳了起來:
“你開什麼玩笑?以地球的時間來算,你現在至少一千五百歲了,說不定你做羬惑的奶奶都夠資格了。”
劉嫣笑抬起一腳把卓君一揣在了角落裡,卓君一躺在地上齜牙咧嘴地接著說道:
“不就是個家嗎?等我們安頓下來,找個水簾洞,然後生一大群小猴子,保管你整天樂呵呵的。還有,你要記住,這裡是亂域,我們不能隨便相信別人,羬惑單憑剛才的一番說法,並不能值得我們信任。”
劉嫣笑又想上前補上兩腳,卻突然站立不動。在隊伍的前面,突然出現了一支五百人的人馬,把羬惑的遷徙隊伍給逼停了。
“前面突然出現大約五百人的流寇,應該是盤踞在伽藍城附近的人。”羬惑的一個兒子突然出現,在大廳裡對羬惑彙報道。
“去看看。”羬惑的聲音堅定、沉靜,但卓君一和劉嫣笑都聽出了其中隱藏著的一絲不安。
卓君一緩緩地從地面上站了起來,然後對呆立著的劉嫣笑輕聲說道:
“看,我們做大俠的命運是無法逃避的。”隨後,卓君一的嘴角又出現了戲謔的笑容:
“流寇?聽起來似乎比強盜要上檔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