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通近乎病態的笑聲聽在陸振南的耳朵裡,令其心頭莫名發怵,僵硬著身子站在咖啡廳窗邊的位置,拿著手機的手,竟然不自知地抖動了一下。
片刻過後,魏永成終於止住了笑,而面部肌肉卻是不禁痙攣般地抽搐著,募地陰冷開口,“怎麼樣,陸大董事長,我今天看在我們過去的情分上,只讓你等了四十分鐘,夠意思了吧?想當年,你可是夠狠心的啊,竟然眼睜睜地看我在滂潑大雨之中跪了一整夜都不讓人放我進去看她最後一眼!
等待是什麼滋味?
是不是特別的漫長,特別的難受啊?”
話音已是落下,然而,手機的另一頭卻是一片死寂。
沉默了數秒,魏永成似是想起了什麼,轉而側頭看向車窗外,將一道黑暗的目光掃向對面那個同樣正在通話,而且臉色無比難看的男人的身上,惡魔般地勾唇一笑,“哦,對了,你剛才不是問我到底想怎麼樣嘛?
放心,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你可是我的大恩人哪!”
魏永成格外強調了“大恩人”三個字,微眯著眸子,摸了摸自己西裝上的袖釦。
“那句老話怎麼說來著?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吧?
還真是說的很對。
若不是你在十二年前斷了我可以留在梨花市的生路,又將我趕出A省的話,我前些年怎麼可能會那麼剛好的意外遇見當時出差在外省,突然在路邊發病的季會長,怎麼可能會成了他的救命恩人,又怎麼可能會成為他的忘年交,還一路得到他對我的各種扶持呢?
現在仔細想想,我有今天的一切,可都是拜你陸大董事長所賜啊!”
魏永成憤恨且得意的自顧自在手機的這一頭陰陽怪氣地說著,分明話裡有話,此刻眸底悄然劃過一抹熾熱的渾濁,沉沉地拖著緩慢的語調,繼續道:
“至於我到底想幹嘛嗎?耐心等等,我相信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大概,這和他這些年一直預想的場面不一樣。
酣暢淋漓地說完這一切,魏永成原以為自己會是一身輕鬆,不成想,竟讓自己那顆本就殘破不堪的心,落了個更加荒涼的心境。
與此同時,就在他滿心迷惘地停下嘴的那一刻,從手機的另一頭,忽然傳來的一陣劇烈咳嗽聲,打斷了他的迷思。
不等陸振南止住咳嗽,魏永成蹙了蹙眉,懶得再去弄清自己的內心究竟是喜是悲,努力讓自己堅定住最冰冷的模樣,“喲,這就氣成這個樣子了?
陸大懂事長,我勸你千萬要好好保重身體啊。
不然,可就看不到我給你安排的一出好戲了。”
冷冰冰的如是說完,魏永成心思煩亂地果斷結束通話了電話,旋即衝著正坐在駕駛位上的王正宇揮了揮手,“開車,我們走。”
另一邊,待魏永成那道毫無溫度的話音落下,陸振南一手捂著嘴,好不容易才極力忍住不咳嗽,剛想開口,隨著耳邊傳來的一聲短促的嘟音,電話就此結束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