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女是吧,我知道,回來後在沐香閣聽張媽媽說起過。”
“你知道,那你....”王玲小心打量她的神色,卻見她毫無異色。
“我怎麼了,這事跟我有什麼關係。”
“你身上也有胎記,你就沒懷疑過,說不定你....”
“說不定什麼,你給我打住啊,我有爹有孃的。”
“可你跟文叔叔....”王玲嚥了口口水,“一點都不像。”
“那不很正常,像我娘唄。我爹說了,我娘是江南女子,秀氣溫婉,你看我,是不是很像?”說著,還特意擺了一個溫婉如水的姿勢。
王玲想說一點都不像,但看她一臉期待的樣子,終究是不忍說出口。
也是,阿寧跟文叔叔相依為命這麼多年,現在突然告訴她,她有可能不是文叔叔的孩子,換做誰,可能都授受不了。
畢竟那是為了阿寧,可以十幾年如一日將媒人拒人門外的人。也是願意省衣縮食頂著別人非議,斥巨資送她去私塾讀書的人。
這兩樣中的任何一樣,尋常百姓家的父母都沒有幾人能做到。起碼她家就做不到。
別說三十貫,就是十貫她父母都不一定捨得。
“可萬一呢....”
王玲還是覺得,雖然文叔叔對阿寧頂頂好,可到了阿寧這個年紀,若能認一門高親,於婚姻大事上來說,絕對是利大於弊。
雖然這麼說,對文叔叔有些不厚道,但這也是事實。
畢竟文家只是普通百姓,做的生意又比較晦氣,雖然前陣子有幾戶‘官門中人’來提親。可這麼些日子過去,又沒了下文,心裡怎麼想的,誰也不知道。
秦相府大張旗鼓的張帖佈告尋親,若找回了親女定然不會虧待了,怎麼也得給她找個門當戶對的人家,風風光光的嫁出去。
不用像她們一樣,繼續找個市井百姓,過著每日為生計發愁的日子。
“能有什麼萬一,走啦,走啦,不就是要我陪你去逛街嘛,扯出這一堆胡話。”文舒拉著王玲起身往外去。
雖然嘴裡說著抱怨調侃的話,實則心裡並不平靜。
雖然她並不相信王玲說的,她是秦相府要尋的人,但是想起她爹床底下的那個襁褓還有金鎖,心裡還是禁不住一顫。
難道,她真不是爹爹親生的?
要不然,早年間家裡那麼困難,一度靠借債過活的時侯,爹為什麼都沒有把那隻金鎖賣掉。甚至前段時侯,她說她欠陸大人五十貫的時侯,爹也一句都沒提。
念頭閃過間,房門已經開了,文舒剛抬腳,便見她爹不知何時到了院裡,此時正站在井邊打水。
見她們出來,還笑著招呼了一聲,“出去啊。”
“嗯,去外頭逛逛。”王玲覺得自己剛才提醒文舒身世,對文老爹來說很不厚道,因而也不敢多看文老爹,拉著文舒就往外去。
文舒心裡一時難以平靜,也想出去走走散散心,聞言便也沒多說,如常的朝她爹點點頭,就跟著王玲出去了。
她們一走,文老爹就放下了水桶,回了前頭鋪子。
上了大街,王玲見文舒一路上都不說話,也沒再多嘴。反正該提醒的她都提醒了,至於最後怎麼做,就讓阿寧自己決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