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沒備熱水,現燒又要許久,文老爹便讓她去沐香閣洗,還說晚飯不用她操心,她請她去外面吃。
文舒一想也對,又要燒水洗澡又要做飯不知道得折騰到什麼時侯,便聽話的回房,將外面破成一縷縷的外衫脫下,簡單的套上乾淨外衣,然後又抱了一套換洗的衣物便往對街的沐香閣去。
夜晚將至,沐香閣沒什麼客人,文舒去時,店內只有一個客人正在梳頭,掌櫃佟娘子在櫃檯後低頭算帳。
感覺門簾被人掀起,她下意識的抬頭看一眼,正想問是單泡還四項全要,但見著眼前之人是文舒時,不由怔了一下,驚奇道:“文小娘子!”說罷,還探頭看了一眼文舒下身。
但見有腳,有影子,這才舒了口氣。
也不怪她害怕,失蹤了一個月的人突然出現在她店裡,又是晚上,是個人都要多想想。
“小娘子回來了?何時回來的,這一個月你去哪了,可把你爹急死了。”
確認是“人”,佟娘子的話,立時多了起來,她十分好奇文舒過去這一個月究竟去了哪,又發生了什麼事,怎麼連官府都查不出來。
文舒方才已經聽她爹說了報官之事,也知道她的失蹤在當時引起了怎樣的轟動,起碼城北這一帶或多或少都有聽聞。
沐香閣是她和王玲常來洗浴的地方,佟娘子能一眼認出她來並不奇怪,好在方才在家裡她就已經想好的藉口並和她爹統一了口徑。
“哎,別提了,在山中迷路了,要不是最後遇見神仙指點,只怕現在都回不來哦。”
一聽神仙,佟娘子立時來了興趣。
雖說知道文舒很有可能是在信口胡諂,也不由的想聽聽她是怎麼胡諂,畢竟能跟神仙扯上邊,怎麼也是新奇玄妙事,當下連忙追問怎麼回事。
文舒便把她在城外開茶寮的事說了,然後就說四月初一那天,她去茶寮送東西,恰巧碰到一個客人要點兔子肉,她為了賺錢便冒險拿著東西去後山逮兔子。
也是運氣,沒走幾步還真的發現了一灰毛兔子,只是兔子又不是個傻的,哪裡呆呆的站在原地任她逮,她這追啊追啊,一不小心就進了深山。
等她反應過來時,已不記得來時路,也找不到出去的方向。
接下來的發生的事情,那真叫一個驚險刺激,文舒把她在山海經裡遇到事,半真半假的摻和了說了。
什麼遇見老虎追趕,不小心滾下山坡,什麼遭遇狼群圍攻,差點死在裡頭。
總之說得要有多驚險就有多驚險,眼見著把眾人的好奇心都吊起來了,這才話鋒一轉。
“就在狼群撲上來的時侯,面前一道白光閃過,一個拿著柺杖的老丈突然出現在我面前。他只拿著柺杖輕輕一點,我就暈過去了。”
“再醒來時,就躺在官道旁邊,不過離得有些遠,走了一天才走回來呢。”
文舒將她準備好的說辭描繪的驚心動魄,曲折離奇。
提水的張嬸聽完後,咂嘴道:“真的假的,真遇見神仙了?莫不是編故事哄我們吧?”
“哄你們作甚,反正我一覺醒來就在官道邊上了,要不是神仙,我如何能從狼口逃生,還出了山林。”
佟娘子半信半疑的點頭,試探道:“聽起來確實玄奇,不知小娘子可還記得神仙的長相,可否與我們仔細說說。”
“當然可以,那神仙啊身高六尺,年愈六旬,白鬍長鬚,頭戴鑽帽,手裡柱著一根棕黑木棍,看上去慈眉善目。”
“這不是土地神嘛。”張嬸驚叫道。
“土地神!對對對,張嬸不說我都沒反應過來,說來我新建的茶寮邊就有一座土地祠呢,不過原來是廢棄的。我去了之後,見裡頭蛛網密結,沙塵滿布,想著好歹是一方神祇,落得這般境況實在有些淒涼,便撥草除塵,又又日日供香。”
“如今想來,莫不是土地神被我的誠心感動,這才現身救我。”
“肯定是了。”
聽她說的如此具體,佟娘子等人不由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