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呢,可醒過來了?”
“半個時辰前就醒了,墨菊姑娘正陪著說話呢。”
秦培點點頭,跨進院內,沒一會便到了正房門前。
裡頭,王氏正一邊擦淚,一邊手忙腳亂的將被子上的書信藏起來。秦培進去時,她剛將書信塞到被子下。
“嬌嬌怎麼哭了?可是哪裡不舒服?”對上妻子淚眼婆娑的秦相公,突然緊張起來:“來人快請大夫。”
“三哥,不是。”王氏趕忙拉住他的手,搖頭,“我沒有不舒服。”
“那你這是?”秦培溫柔的在她床前坐下,握著她的手道:“可是陽哥兒那孩子氣你了,你等著,我這就喚了他來教訓,給你出氣。”
“不是,不關陽哥兒的事.....”王氏拉著他的手,看著面前那張一如既往儒雅又溫柔的臉,眼淚不受控制的籟籟而下。
成婚十七餘載,面對她時,這張臉上的溫柔從未變過,也因此,她甘願做出了那個後悔一生的決定。
為什麼,為什麼要在這個節骨眼上揭開此事,為什麼不能等她如願嫁給陽哥哥後再揭開,或者就這麼隱瞞一輩子。
幾年的曲意奉承,小心討好,終究還是輸給了十月懷胎,血脈相連。
她不甘,她怨憤,所以她將父親的信,改了。
將原本的下落不明,改成了早夭,她要將姑母心中那絲殘存的希望徹底擊碎,她要讓她知道,這個世間只有她能當她的女兒。
十幾年的關心和疼愛,她心裡早已把姑母當作了親孃,她不甘心,將這份榮耀和富貴拱手相讓。
從小,她就知道自己在做另一個人的替身,替她活著,替她孝敬父母,日後也要替了她享受那份富貴與榮華。
所以她苦讀詩書,勤習禮儀,為的就是有一日嫁進高門,做一宗之婦。
可是今天,這個夢險些就要破碎了,她不敢想,若是姑母知道她的親生女兒並沒有死,並且就在汴京的時侯,會不會一腳將她踢開,轉而把所有關心與疼愛全都給自己的女兒。
她不敢賭,也不想賭,所以只能釜底抽薪,徹底斷了姑母的念想。
片刻後,她面無表情的將面前的廢紙團成一團,扔在地上,淡淡道:“看出什麼?那是父親親筆書信,姑母有什麼可懷疑的。”
姑娘真是連自己都騙啊。
芍藥心下嘀咕,面上卻盡職盡責的提醒,“姑娘重寫的那封信,雖然語氣模仿的像極了老爺,但字跡到底還是有些差異,夫人做為老爺的親妹妹,定然常有書信往來,只怕一眼就能看出端倪。”
王巧倩輕蔑一笑。成竹在臥的道:“若是平時自然麻煩,可年前那陣子,爹爹不是剛好從馬背上摔下來傷了胳膊,這事姑母也知道,所以字跡有變實屬正常。”
“可老爺摔傷的是左手.....”芍藥再次小聲嘀咕。
王巧倩輕蔑一笑。成竹在臥的道:“若是平時自然麻煩,可年前那陣子,爹爹不是剛好從馬背上摔下來傷了胳膊,這事姑母也知道,所以字跡有變實屬正常。”
“可老爺摔傷的是左手.....”芍藥再次小聲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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