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爹手裡舉著的山鮮筍炒鵪子和酒煎羊,文舒笑眯眯道:“那敢情好,我正想偷個懶呢。”說著,扭身去廚房取碗筷。
飯桌上,文舒詢問桌椅櫥櫃之事,文老爹說都送過去了,並且連帶著鍋灶也一併安好了,只等明日開張。
文舒連連點頭,說爹辦事,我放心。文老爹對這話極為受用,笑著飲下一杯酒。
飯畢,稍歇片刻後,文舒便一頭扎進了廚房。原因無他,因為做饅頭要發麵,而發麵需要時間,為了明日不手忙腳亂,她打算趁夜先將麵糰先揉發好了。
甚至有必要,還可以將饅頭提前蒸好,反正她有置物籃可以保鮮。放進去時是什麼狀態,拿出來依舊什麼樣,這樣也不怕冷了,或者硬了影晌口感。
面揉至一半,她爹進來問有沒有要幫忙的,文舒一個人忙慣了,再加上事也不多,便說沒有。
文老爹點點頭,說出去走走消食食,便出了院子。
他走後沒多久,文舒就將麵糰揉好了,趁著醒面的功夫,她又拿出一半的祝餘草,洗淨碾汁,打算做些祝餘饅頭。
雖說祝餘鏝頭的抗飢餓效果沒有純草來得好,但純草因為量小,剛吃下去,幾乎沒什麼飽腹感,得等半刻鐘,腸胃運化後方能感知。
可那半刻鐘在餓極了的人看來也是一種折磨,可做成饅頭就沒有這種顧忌,饅頭本就是飽腹之物,一般成年男子吃三個也飽了,而加了祝餘草的饅頭,則能將抗餓的時間延長一倍。
比如,尋常饅頭早上吃,到了中午就該餓了,可是同等數量,祝餘饅頭能到堅持到傍晚。
將祝餘草碾成汁液,加麵粉調勻揉成團,放置一邊醒著,文舒便又蹲下身來,拿了一根稻草開始逗鳥。
竊脂鳥晚上吃了幾塊鵪子肉和羊肉,外加一個饅頭,肚子基本混了個半飽,此時正眯眼打盹呢。
稻草拂到臉上時,它晃晃頭從迷糊中醒來,但見一張笑臉在眼前浮起,不起為何,突然一激靈,鳥嘴一張,打了個噴嚏。
點點水光噴到臉上,文舒看好戲的表情一凝,滿臉錯愕。
口水!她被鳥濺了一臉口水!
忍住將竊脂鳥痛扁的衝動,她迅速衝出廚房,到井邊打水洗臉。身後竊脂鳥發出一串歡樂的“嘎嘎”聲,似在嘲笑她。
文舒回身瞪了它一眼,卻到底熄了再逗它的心思,簡單梳洗過後,回房睡了。
次日一早,隔壁的公雞剛叫一遍,文舒就起了。
這時還不到五更,城門還未開,天地間一片昏暗,她點了油燈來到廚房,將昨夜發好的麵糰揉搓成條,切成小劑子入鍋蒸熟。
待到五更過半,天色漸明,她已蒸好了五籠普通饅頭,和三籠祝餘饅頭,這時她爹也起來了。
祝餘饅頭因著摻著祝餘草汁,顏色碧綠喜人,吃進嘴裡,味道清甜中帶著一股青草香,在這春日很是應景。
留幾個出來當作父女二人的早飯,其餘的饅頭全讓文舒趁熱收進了置物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