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幾天初步統計,這場暴亂,雙方共死了三百多人,可是卻沒人對此有多驚歎,也沒有人進行喪事,好似所有人都在等著什麼一般。
這幾天張景萱只是偶爾來找他玩一會兒,然後她便躲在自己的房間裡又寫又畫的做著研究。
一個九歲的小女孩,研究著各種自然理論!
就算在後世,這也得是十三四歲開始學的吧!而在這大明,十四的女孩已經可以嫁人了!
十四歲?
方景楠暗自咋舌,就算是自願,那都是違法的啊!
這幾日方景楠閒著沒事,便時不時把張守仁給他的大同鎮圖說拿出來瀏覽一翻。
與這時的地圖沒有區別,圖說裡,七十二座城堡全都標記了出來,但相互之間是以線條連著的,只知道大體方位,根本沒有確切位置,相互距離多少是沒有的,周邊的山勢河流也是以文字描述,最多寫上一句,水深嶺高。
不過總算也是讓方景楠對大同鎮的情況更加了解了。
以雲岡堡為中心,往上是鎮河堡,再往上是助馬堡,再往上是岱海。往下是懷仁城、應州城,再下是幾道關隘,進入太原鎮。
雲岡堡往左,是高山城、左衛城,往右……
方景楠忽然皺了皺眉頭,雲岡堡往右三十里便是大同鎮城。
以前方景楠也知道大同鎮城就在不遠,但他從來沒去過,如今在這大同鎮圖說上,方景楠看到了一座巨大的城池,無比巨大的城池。
方景楠沉呤起來……離得有些太近了!近得幾乎能聞到危險的氣味!
可莽字營的基業都在雲岡堡,人力物力皆在那,輕易不能擅動。
正所謂防患於未來,有備無患總是對的,方景楠思索琢磨著,就在這時,張守仁拜訪求見。
方景楠立馬放下圖說,推門迎了出去。
“仁叔,今天怎麼有空過來,外面的事都解決完了?”
“哪能呢,”張守仁道:“不過後面的事我應該管不著了。”
“哦,怎麼了呢?”方景楠奇道。
張守仁苦笑道:“剛才族長把我叫過去說了頓話,他讓我這邊收拾妥當後,就隨你回程了!”
“呃……”
方景楠暗想,這是趕我走的意思呀!
本來也是該走了,可方景楠心裡卻總還是不甘,說了那麼多,恨不得把資本論都要搬出來了,還是說不動那老頑固麼?
“大人,”這時院外又是一陣輕呼響起,“我們都準備好了!”
方景楠抬眼一看,張真靈張真竺這十五個張氏子弟排著整齊地佇列站在院外。
方景楠走出門外,朝他們身後看去,還好,沒看到張景萱的小身板,不然還真是全員到齊,抬腳就能出發了。
“萱萱說,她那東西太多,要收拾到午後才能整理完,讓你千萬要等她,別先走了。”張真靈訕訕一笑。
“……”
方景楠無語了,這張誠言趕人也趕得太急了吧!
方景楠忍著氣,反是笑了起來,“挺好,你們先喝個水,我去與張族長告個別!”
“爺爺說,大人收拾好後自去便是,無需這些虛禮了。”張真靈道。
“不不不,”方景楠腳步不停地往張誠言的別院走去,邊走邊道:“他老人家超然與物外,咱可沒到那境界,若是不去告別,良心會不安的。”
若不能再見一次張誠言,心裡憤憤不平才是真的。
來到小院,仍是中間那個小屋,此時,小屋的房門是開啟的,好似在等著他過來一般。
方景楠大步走進,遠遠的便見到張誠言那瘦小的身軀,枯坐在蒲團上,雙眼輕合,呼吸微弱,咋一看去,還以為故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