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屋簷上,有幾隻小鳥在嘰嘰咕咕。
從陳家老宅出來,方景楠習慣地雙手攏在嘴邊,呼了口氣。
三月的天氣,其實已沒有那麼寒冷的無法忍耐。
之前的抉擇並不難,無論會否因此改變歷史的程序,方景楠一點都不在乎,他只確定一點,如果察哈爾部能在一旁蹲著,後金兵入寇時至少會小心謹慎的多,老百姓多少都會好受些。
陳山河回去覆命了,只要他的上官不是白痴,隨便派一哨騎探出關,就能判斷真假,大軍行動,是不可能隱瞞住的。
不過無論結果如何,這種歷史事件,方景楠也沒法管太多,還是把自己一畝三分地打理好吧。
哼著小曲,心情不錯的方景楠回到自己的小土屋,趙二的傷已經好差不多了,除了不能張弓射箭外,行走都是無礙。
方景楠安排這兩兄弟先在他的小屋待著,回頭再找個機會弄到孟鐵柱的小旗裡去。
“嘻嘻嘻,趙大哥真會取笑人,我一個村裡丫頭,怎麼可能是將軍夫人嘛。”銀花歡快的笑聲大老遠就能聽見。
“我騙你幹甚,你趙哥走南闖北,相過多少人了,你這面相絕對就是將軍夫人,甚至更大嘞。”
大門是趟開的,方景楠一進屋,便見趙家兩兄弟在大碗地吃著飯,而陳銀花滿臉笑容地在一旁張羅。
見到方景楠進來,趙家兩兄弟笑容立馬頓住,訕訕地不太好意思。
方景楠哈哈笑道:“沒事,別慌,銀花又不是我媳婦。”
方景楠到這來是找陳銀花的,與趙家兄弟聊了幾句,讓他倆在這安心住下後,帶著陳銀花出去了。
“一個月的時間也要到了,以後,你就不用來我這邊照顧了。”
“啊!”陳銀花本想說這一個月裡你也沒在家幾天呀,可這種話女孩子說出來太不合適。
方景楠取笑道:“怎麼,你還那麼想待在我這伺候不成?”
陳銀花沒好氣地道:“誰想伺候你,真當是你丫環吶。”
“那若是去伺候鐵柱哥呢?”
“哎呀,你說什麼呢,”陳銀花打了他一下,嬌羞地道:“和柱子哥有甚關係。”
方景楠哈哈一笑道:“好了,最近事情多,我也不和你瞎扯了。你和鐵柱哥的事,我會上心的,你也別急,畢竟他是軍戶,還不到和你爹攤牌的時候,快回去吧。”
讓人如此直接的捅破小心思,任憑陳銀花性格再大方,也是羞的滿臉通紅,衝方景楠哼了一聲,做了個鬼臉,撒腿就跑了沒蹤影。
……
安民墩,雲岡堡轄下八個火路墩之一。
橫豎不過二十多米的小土堡,墩前有壕溝,外圍有馬圈,此時馬圈中十幾匹戰馬來回奔走,生氣昂揚。
墩內更是熱鬧非常,往常過年都沒這麼高興的,因為孟鐵柱帶了很多東西回來,幾百斤米麵,白花花的長蘆細鹽,一包包生津止渴的香茶,最誘人流口水的還是那一大塊馬腿肉,怕不止有八十斤。
墩內大人加小孩,攏共也才十幾個人,其中兵丁六個,剩下的是他們的妻兒。
孟小旗一慣大方,這些吃用肯定會統一讓冷笠分配,這能不笑出花來麼。
而就在這歡快的氣氛中,在墩堡一個陰暗的角落裡,靜靜地杵立著一位精瘦的漢子,他臉色蒼白好似大病初癒,但眸光中的那抹陰狠,卻是讓人不敢隨意欺辱。
“唉,阿笠,事情很快就過去了,你別想太多。”孟鐵柱走上前來,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把東西收拾好,今天我們吃頓好的。”
“謝謝!”冷笠難得地露出一絲感恩之色。
冷笠原本就比較孤僻,孟鐵柱聽墩里人說,這次受傷後,他變得更加沉默寡言,冷漠的就像一匹草原上的狼。
“兄弟之間不說這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