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朗瞬間瞪大眼睛,他老爹這是真的要清理門戶啊!“你你你,不要亂來啊!我可是你嫡親親的兒子啊,你還等著我傳宗接代呢!你,你要是殺了我,你回頭怎麼去地下跟我娘交代?!”
時千秋恨恨的將劍拔出來,只留著刀鞘,劍身扔到地上,語氣陰森,咬牙切齒道:“我倒是想要清理門戶!你這個不爭氣的東西!居然還說自己丟不起這個臉?你丟不起臉就將你老子的臉隨意往地上丟?!”
看到對方不是要拔劍殺他,他心裡稍微放鬆了一點,但是看著他手中的劍鞘,時朗依舊不敢掉以輕心,這玩意兒打人也很疼的。
但是他已經習慣性地同自己老子頂嘴了,於是脫口而出道:“我怎麼就丟你的臉了!”
時千秋舉著自己的劍鞘就追著他打,一邊吼道:“還說沒有,還說沒有!人家新上山的弟子都能拜到師父,你呢?從小就在山上長大,十四年了,到現在都沒有個師門!沒有一個長老願意收你!你還成天給我惹禍!你是不是嫌你老子這個尊主當的太安逸!”
時朗到處跑著躲避時千秋的鞭打,幾次躲閃不及被劍鞘打在身上疼得他齜牙咧嘴。
時朗心裡也委屈啊,這沒人願意收他就真的都是他的錯嗎?
於是他怨氣沖天道:“這能全怪我嘛!我資質也不差,比我頑劣的也不是沒有,人家不願意收我我還能有什麼辦法?我又不能死皮賴臉賴著人家!”
時千秋給氣得拿著劍鞘的手都不住地顫抖,“你還頂嘴,還頂嘴!”
“你資質不差,你倒是用功啊!人家新來的弟子修為就要趕超你了!你說說你還能幹點什麼?一天天不務正業,只知道鬼混。這次連同我的珍寶都送出去給人家了,結果怎麼樣?人家還是不收你!但凡你爭氣點,我至於這麼求爺爺告奶奶嗎?!”
時朗真想吐血暴斃。這是他親爹嗎?一直往自己傷口上撒鹽!
想起今夜席間自己老爹試探仙雲長老的那番話:“轉眼間又過去一年了,我兒虛歲也有十五了,這整個山門啊,就他最孤獨,沒個師門,連師兄師姐都沒有,也不知道何時才能覓得良師哦!”
結果人家仙雲長老只平靜地扔下四個字:“仍需雕琢!”
這意思就是還達不到他收徒的標準唄!
時朗覺得自己深受打擊,直接停下來閉著眼睛哇哇叫道:“你打吧,打死我得了!讓我到九泉之下找我孃親。反正我現在也沒人疼沒人愛,你天天打我罵我,嫌我丟臉,打死我你就清淨了!可憐我從小沒娘疼,都沒人給我撐腰!”
若是青姿在這裡定然忍不住撫掌稱讚,這悲情戲演得真棒!
時千秋見自己兒子哭哭啼啼叫著孃親,頓時面色一僵,揚起的劍鞘怎麼也打不下去了,眼神裡還閃過一絲絲的自責。
他將手中劍鞘一丟,有氣無力道:“滾吧!看你就心煩!”
見自己賣慘終於逃過一劫,時朗輕呼一口氣,起身拍拍屁股就跑路了。
“總算躲過一劫了!”時朗在心裡默唸一句,他哪裡知道青姿在那裡給自己挖了一個坑,天亮之後才是他真正該哭的時候。
不出意外,第二天一大早時朗就被叫到了英落殿。
時朗還從來沒有被辭月華傳喚的待遇,當即喜滋滋的以為是對方看上了自己的資質,願意收自己做徒弟,便立馬屁顛屁顛地跑去了英落殿。
他到的時候,辭月華正坐在座位上悠悠地喝著茶水,見到他來了,抬起眸子意味不明的瞥了一眼。
“仙雲長老此時喚弟子來可是有什麼要事?”時朗面上故作鎮定心裡卻在叫囂著:“是要收我為徒嗎?快說快說!”
然而事實證明實在是他想得太多,只聽辭月華平平淡淡地問了一句:“棋盤裡那本,棋譜,也是你送來的?”說到棋譜兩個字,辭月華還停頓了兩下,眼中一絲羞怒閃過。
然而時朗一心想著對方是不是要收自己為徒,完全沒注意到這一點,更沒抬頭看一眼對方的表情。
他腦海裡突然想起青姿對自己說的話,不準告訴對方是他送的,於是他試探地應了一聲:“那本棋譜與棋盤是一對,便一起送了過來。”
辭月華眸子冷了冷,語氣輕飄飄道:“是麼?”
時朗心裡咯噔一聲,直覺告訴他哪裡不對勁,卻沒告訴他到底哪裡不對勁,但是想到青姿的話,他依舊硬著頭皮道:“是的!”、
“那不知道這本棋譜你是在哪裡得來的?如此奇特!”最後這四個字辭月華咬得很重。
可惜時朗還是沒怎麼回過味來,其實是他壓根想不到青姿能那麼坑他。
“這……”時朗心裡叫苦不迭,他哪裡知道這棋譜是哪裡買來的,於是便梗著脖子道:“這是弟子去墨寶軒裡找到的,說是裡面的棋譜難尋,是他們的鎮店之寶,剛好與那副棋具相配!”
“哼!”辭月華輕哼一聲,“那這麼厲害的棋譜,想必應該價值不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