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終是抿了抿唇，抬手摸上了他的臉頰，還是溫熱的，可彷彿溫度在一點點消失。
青姿笑了，唇角彎彎，猶如當初與辭月華玩笑逗趣。
“師尊，別開玩笑了，師尊？你起來，壓著我了。師尊！快起來，聽話，不然我要生氣了。”
“師尊……”
“師尊……”
“師尊！”
青姿不厭其煩的呼喚，可最終都沒有得到回應。
她瞳孔幾番收縮，終於又落到了辭月華的臉上。
那雙失色的瞳孔裡還留有自己的模樣，卻已經定格不動了。
青姿艱難的翻身，將辭月華的屍體輕輕地放下，伸手將他衣上的褶皺抹平，輕笑一聲有些語無倫次地道：“師尊，你怎麼這麼傻？我好不甘啊！我真的好傻！”
寧因也在從方才出手後便一直呆愣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手，在看看那裡已經沒有絲毫氣息的辭月華，一時間也說不出話來，心裡更是原始一團亂麻。
“不是這樣的，不該是這樣的，怎麼會這樣，怎麼會？！”寧因傻愣愣地捧著自己的手失神的低聲呢喃。
她沒有想過要辭月華死，從來沒有想過啊！
即便是前世，她也不曾有這樣的想法。
她，她只是想要逼迫他們而已！
她只想讓辭月華知難而退，她沒有想殺了辭月華啊！
“師尊……”寧因往前買了一步，底氣不足地輕喚了一聲，一行熱淚就那麼流了下來。
為什麼，為什麼師尊會出事！
寧因心中既惱又悔。
她殺了師尊，殺了她心愛的人。
寧因眼中一片茫然，難道她真的做錯了嗎？
寧因心中正想著，她的視線便落到了為辭月華整理衣襟的青姿身上，原本茫然的目光瞬間變得清醒。
不！
她沒有錯，她不是要殺師尊的！
她要殺的是青姿，是青姿的錯！
“都是你，都是你！是你害死了師尊！”
寧因一張絕美的臉蛋猙獰扭曲地看著青姿，恨不能直接伸手扭斷她的脖子。“我明明要殺的是你，你為什麼要躲？為什麼要讓師尊為你抵擋？！”
“你說你愛師尊，為什麼，你為什麼不去死？你死了，師尊就不會有事了，都是你這個賤人害得他！”
然而任她如何聲嘶力竭的推卸責任，怒罵指責，青姿一蓋不理。
此刻她的神色前所未有的平靜，她輕輕將辭月華面上的鮮血擦拭乾淨，看著辭月華平靜的面容，嘴角還有笑意微勾。
“若早知道是這樣的結局，我寧願，我自己沒有重新活過這一世。師尊，我一個人又何嘗能比你更堅強？”
待到將辭月華的遺容整理乾淨之後，青姿才緩緩轉過身來看向寧因。
“寧因，不，黎音。我不知道第一世的時候我們曾經發生過什麼，但是這兩世的記憶卻讓我知道，不論你曾經有過什麼籌謀算計，我都曾將你當做最知心信任的朋友。而師尊，也曾經真心地將你當做可以栽培的弟子，對你也曾悉心教導。”
說著她的目光有些悠遠，“世人常用一句話來罵人：‘養條狗都知道感恩’，可是我發現，你是真的，連狗都不如！”
她不管寧因憤怒嫉恨到扭曲的臉繼續道：“你恨我，可以。咱們光明正大的鬥，直接衝著我來就好，可為什麼你能對師尊也下得去手？我從未如此的厭惡過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