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沒有聽清寧因說的是什麼,全被那嗡鳴聲隔絕在了耳外,可是此刻她的腦袋裡卻成了一團漿糊。
師姐打了她!
為什麼?
難不成她做錯了什麼事?
思及此,青姿一雙眼睛泛著委屈的淚光看向寧因,“師姐,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此刻的寧因完全沒有了往日的溫柔,如同一匹惡狼脫下了綿羊的偽裝,準備捕食自己窺伺已久的獵物。
她上前一步,伸手抓住了青姿的頭髮,狠狠地往下一拽,一隻手如同逗著自己養的忠犬那般輕輕拍打著她的臉蛋,聲音帶著詭異的輕柔:“是啊,你確實做錯了,知道你錯在哪裡了嗎?”
青姿已經被寧因的這一套做派給驚住了,臉頭皮上傳來的疼痛也沒有顧及,聽了她的話愣愣地搖了搖。
而後她的瞳孔逐漸放大直至失神,她聽著寧因一字一句道:“錯就錯在你不應該被生出來啊。”
看著青姿大受打擊的模樣,寧因嘴角浮起了一抹殘忍的笑意,“你為什麼要活在這個世界上呢?你憑什麼能擁有無論如何也沒有放棄你的師尊,你這種人合該一輩子待在汙泥潭裡才對。當初我心善饒你一命,你為什麼就不能在那破廟裡好好當你的乞丐,為什麼就不能好好地做一個卑賤的凡人,為什麼你就偏偏要來拜師,偏偏要與我爭奪師尊的愛呢?”
青姿頓時瞪大了眼睛,重傷未愈,嗓子還有點失聲,“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寧因冷笑一聲,“你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流落街頭舉目無親麼?那是因為我慈悲,才放過你一次,可為什麼你偏偏就不懂得珍惜呢?”
寧因的這句話如同一記悶棍狠狠地砸在了青姿的腦袋上,幼年流浪的記憶是她永遠無法忘懷的過去,更時不時出現在她的噩夢中。
現在,那個自己一直以來無比尊敬無比依賴的人卻告訴她,自己之所有有那一段經歷,就是她親手安排的,還是那種可笑的饒她一命。
可是她做錯了什麼用得著她來饒恕自己?
“師姐,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對不對?”青姿無法相信這是事實,只好滿懷希望的看著寧因,乞求得到她一句“開玩笑的”。
可是她得到的只是寧因更加嘲諷厭惡的目光。
“所以你果然是個蠢得,沒有師尊的庇佑,你便什麼也不是,當初你又在我面前炫耀個什麼呢?如今師尊放棄了你,你也不過是一坨爛肉,任我搓圓捏扁。”
寧因那帶著滿滿惡意的話語終於讓青姿清醒,可是她還是不懂,既然她如此討厭自己,當初又為什麼對自己那麼好?
“呵呵,蠢得天真,你以為我會有那個閒心教你寫字,教你讀書,給你做飯,為你療傷嗎?你以為你是誰?”寧因話雖這麼說,可是她的眼中迸發出來的卻是濃濃的厭惡以及恨毒的目光。
就是這個賤人,即便自己將她改造的一無是處,卻還是能吸引住師尊的目光,憑什麼?
那是她的!
青姿怎麼敢染指?!
“不是你,那又是誰?為什麼我記憶中都是你教導的我?”青姿的神色間有些慌亂,特別是在看到寧因面上愈發詭異的神色時,心裡更是慌亂無措。
“想知道?等你去了地下,再自己慢慢尋找答案吧!”
“你!”青姿眼神警惕地看著靠近的寧因,想要後退,卻動彈不得。
“放心,我現在不會讓你死的。”不等青姿鬆一口氣,她繼續道:“我怎麼可能讓你死的痛快,那樣,豈不是白白浪費了我這一遭了嗎?”
知道寧因是真的不會放過自己,青姿的心中一聲悲鳴,知道自己或許真的錯信了人!
寧因圍著青姿走了兩圈,自問自答:“你身上到底有什麼吸引師尊的地方呢?哦,是這張臉吧,看起來乖巧無辜,慈眉善目的,確實挺招人疼,臉我這張令無數男人著迷的臉都被你給壓了下去。沒了這張臉,他怕是看你一眼也不肯了吧。”
青姿沒空去思考為什麼她會說師尊喜歡自己,此刻她渾身修為被廢,身受重傷,連那股神秘的力量也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此刻的她當真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你想幹什麼,你別過來!”青姿心裡害怕,怕未知的真相,怕這張記憶中如姊如母的臉對自己做出再也無法挽回的事情。
寧因不知道從哪掏出來一把刀鋒掛綠的匕首,臉上帶著殘忍的獰笑,“你這張臉我看得礙眼的很,這一次,我就要毀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