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城內,最大的仙香樓,天字號包廂。
吳狄為父親點了一大桌的菜,談不上山珍海味,卻也是素肉俱全。
吳興河吃的很香,覺得噎得慌就端起碗喝上一大口酒,每到此時都會抬頭,衝著吳狄尷尬笑笑。
“狄兒!說實話,這是爹爹這輩子吃的最豐盛的一桌菜了。”
吳狄笑笑,沒說話。
“對了!狄兒,爹爹當年幹了不是人的事,將你賣給了孫工頭。三年期滿,我找過他。孫大海說不會放你走的,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我把他殺了。”
吳狄淡然開口,說完抓起酒罈起身來到了窗前,對著採石場的方向,將壇中酒灑了一地,似乎祭拜著某一個人。
這一幕,讓吳興河神色一怔,想也沒想明白原由,而後繼續大口吃著飯菜。
“狄兒,我聽說青州有很多門派,你拜入了哪一個宗門啊?”
“天元宗!”
“厲害,我兒就是厲害。這一點像極了你娘,你娘就很剛強,現在我還記得你小的時候,你娘為了填補家用貪黑起早蒸饅頭,然後拿到北城門口去賣。爹爹不是個人,每天還總搶銅板去賭。”
“過去的事了,也就不要再提了。”
回坐在桌旁,吳狄又開啟了一罈酒,抓住酒罈一口一口喝著,也不知是酒辣還是心悲,一滴淚從他的眼角滑落而下,落在了地上摔成數瓣。
……
一頓飯,碗盤皆空。
吳狄始終沒有去催促吳興河,就那樣安靜的坐在他的對面,喝著酒看著父親。
待吳興河打起了飽嗝,吳狄也放下了酒罈,起身來到了父親面前,右手一揮吳興河的面前多了三十根金條。
“此次回來見您匆忙,沒有備足見父之禮。臨行之前師尊再三叮囑,沒有要事應速速回宗。這三十根金條您拿著,足以在城中買下闊氣宅院僱傭僕人。”
“你……你要走?”
“師尊之令,不可違之。孩兒離開之後,您自己多保重。”
吳狄退後了三步,對著父親吳興河深深三拜,轉身走出了包廂,離開了仙香樓。
“走……走了?這……這就走了?”
吳興河呆呆地喃喃,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緊忙將三十根金條揣進了懷裡,大步衝出了仙香樓。
抬頭,看著那消失在雲端的少年,吳興河的身子微微晃了晃,情緒極為低落地走向了城北,順著小巷回到了老榆樹下,坐在那裡望著天空發呆。
次日!
吳興河起身離開了老榆樹下,順著小巷走向了城南。
“喂!你個臭乞丐,一大早就來我們鴻運賭場,成心給我們添晦氣是不?”
“趕緊滾遠點,全身臭烘烘的。再敢往裡探頭,老子挖了你的狗眼。”
鴻運賭場門口,兩個體型彪壯的大漢攔住了吳興河,橫眉立目怒喝轟趕著。
“哼!瞧不起要飯的?”
吳興河撇了一眼二人,伸手從懷裡掏出了兩根金條,吧嗒仍在了地上。
那二位大漢低頭看了看金條,隨後又盯著吳興河鼓鼓囊囊的衣襟看了看,緊忙撿起了金條讓開了一條路,笑臉相迎。
“爺!外邊風大,快請進。”
“哼!還算你們倆識趣。”
吳興河眯縫著眼睛挑著眉,微微撇著嘴一臉高傲,挺著胸邁著步神氣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