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雪永夜和年錦書大婚,整個魔界,半喜半憂,不同於雪素鳶,魔王強勢,且實力雄厚,他在魔界擁有絕對的話語權,這也就造成了魔界的幾大勢力,敢和雪素鳶對抗,卻不敢和魔王對著幹,不管私底下是否贊同這門婚事,明面上,整個魔界都載歌載舞,慶祝這一場盛大的婚禮。
不巧的,這一日,正是鳳涼箏毒發的日子。
鳳涼箏還沒感受到疼痛,雪素鳶看著他蒼白,卻又英俊的臉龐,有幾分心不在焉,魔王大婚,按理說,雪素鳶該覺得開心。
魔王宮又多了一個主人,每一次魔王閉關後,她都覺得自己孤立無援,做什麼都要自己考量,一個商量的人都沒有,且非常孤獨。
這麼多年,除了一個林半夏,她似乎也沒什麼朋友。
他們都把她當成公主,卻不是當成朋友。
今天……是一個很特殊的日子。
雪素鳶坐在窗臺邊,她已經盛裝打扮,作為魔界公主,今天她穿了一套黑色的禮服,金色鑲邊,非常華貴,合身的禮服勾勒出纖細的腰,她這幾天經常臨窗而立,看著院內發呆,鳳涼箏已十分習慣,鳳涼箏非常清楚自己的命運。
要麼,回西洲大陸,和素鳶一輩子再不相見。
要麼,死在幽州城!
不管哪一個結局,於他而言,都很悲涼,他對未來也少了幾分期待。
他的儲物空間裡,還有一瓶白骨哀,這瓶毒藥下去,整個幽州城,都會化成皚皚白骨,包括素鳶,他所憎恨的,他所愛戀的,都會煙消雲散,就像做了一場十餘年的美夢,夢醒了,了無痕跡。
“你的解藥!”雪素鳶走過來,遞給他一顆藥丸,這解藥比他過去服用的解藥,要大得多,色澤有一些深,鳳涼箏微微蹙眉。
雪素鳶冷著臉,“你的毒素已有一段時間,解藥重新配了。”
鳳涼箏淡淡看著她,那眼神看不出什麼情緒來,雪素鳶生出一股不悅來,冷笑問,“你都病入膏肓,還怕我下毒嗎?”
鳳涼箏不言不語,接過了解藥吞下,確定他服用瞭解藥,素鳶公主安了心,冷漠地說,“今天是我哥和錦書大婚,我勸你們……不要輕舉妄動。”
鳳涼箏說,“我們兩族的深仇大恨,避開不提,魔族也好,人族也好,全天下都逃不過禮義廉恥,天道公理。強取豪奪,終究會落得一場空,素鳶公主,你真的助紂為虐嗎?”
“你沒資格說這句話!”強取豪奪,你鳳少主最在行,旁人只不過是你的皮毛而已,“他是我哥,他做什麼,我都支援。”
鳳涼箏的眼神非常平淡,看不出失望,也看不出喜怒來,雪素鳶避開了他的目光,喃喃自語,“今日過後,一切塵埃落定。”
年錦書的婚服,也是一身黑色的禮服,一樣的金色鑲邊,刺繡精美,華貴厚重,婚服把她襯得美麗又好貴,宛若一朵開在深淵的玫瑰,也染上了幾分妖異。年錦書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她還沒說什麼呢,透過她的眼睛看鏡子的還魂鈴已經十分痴迷,“哇,我娘天下第一美。”
年錦書,“……”
魔王宮內,觀禮的人,只有魔界的長老和幾大家族的重要人物,早就等著吉時,鳳五推著鳳涼箏出了公主殿,仰望著天空。
他們來幽州城,已有數月。
時間過得真快。
一名侍從端著茶點而來,鳳五給鳳涼箏取了一杯茶,眼明手快地接過了侍從塞給他紙條,鳳五看了後,隨手銷燬,“公子,包子傳訊,一切如常。”
鳳涼箏頷首,靜默地等待著。
魔王宮的鐘,在一片晨光中,緩緩敲響。
雁回走出一直被囚禁的宮殿,遇上了鳳涼箏和年君姚等人,他們都知道雁回被附體,可誰也沒暴露端倪,鳳涼箏欲言又止地看著雁回,似是有心安慰,卻又不知從何說起,演技甚是了得,雁回臉上也露出敲到好處的失落和憤怒,不甘來。
年君姚說,“雁回……錦書是被迫的,我們被困在幽州城,受制於人,她並不是自願嫁給雪永夜,你這門婚事也不會作數,你不要難過。”
雁回眼神冷靜到了極點,看著傷心,卻又隱忍,薛嵐的人設卻是屹立不倒,恨鐵不成鋼地嘲諷,“你的乾坤圖不是很厲害嗎?為什麼就眼睜睜地看著錦書嫁給旁人,你去搶親啊。”
“阿嵐!”鳳涼箏警告地訓斥。
雁回痛苦地閉上眼睛,“若我有輕舉妄動,你們怎麼辦?你們都是阿錦最重要的人,她寧願嫁給雪永夜,也不會傷了你們分毫。”
年君姚自責不已,“我枉為兄長,在錦書最需要幫助時,我卻什麼都幫不了,我什麼都做不到。”
“大哥,這不怪你。”薛嵐紅著眼睛,又愧疚,又難過,傷心得不行,可又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難過到了極點。
夜濃不知何時,坐在屋頂上,今天是夜濃和林策負責整個魔王宮的守衛,他們都預防著雁回等人逃離,整個魔王宮固若金湯,雪永夜是打定主意,今天一定要和年錦書結契。
這場於他看來,遲到五百年的婚禮,終於如期進行。
夜濃問,“你們別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想開點,婚禮一結束,你們可都是我主人的長輩呢,你們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