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域裡,年錦書心裡忐忑不安,卻又幾分信了雪永夜的話,若非相識多年,且有過一段淵源,雪永夜這樣的人,絕對不會莫名其妙就對她有情感。
愛也好,恨也好,於他而言,都是多餘的。
他是魔王!
魔界之主,他要什麼女人沒有呢?
年錦書閉著眼睛,心裡卻七上八下,五百年前,她又是什麼人呢?為什麼會認識魔王?夜濃那預言,非常凌亂,有一些是上輩子的事情,有一些或許是上上輩子?
她曾經嫁過雪永夜?
啊呸!!
不可能!
年錦書睜眼看到雪永夜,他和素鳶公主長得並不像,素鳶公主嬌小玲瓏,明豔端麗。魔王樣貌卻偏冷硬,氣質也截然不同,年錦書瞄著他的手,這雙手也骨節分明,挺好看的,長得都在她的審美點上,難不成,還真有過一段淵源?
年錦書瘋狂搖頭,渾身都充滿了拒絕。
不要被夜濃影響了,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就算有過交集,那也是上輩子的事情,那已和她無關了。
雪永夜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小錦書,為何這麼看著我?”
年錦書說,“說一句你可能不愛聽的話,我真的,真的,超喜歡雁回。”
雪永夜臉上的笑意,微微轉涼,他似怒,又似嘲諷,“你這麼挑釁我,難道不怕我殺了雁回?”
“我賭,你殺不了他。”年錦書信誓旦旦,重來一回,掌握了劇本,也讓她經歷過太多事情,人也變得玲瓏剔透,“十一年前,他和鳳涼箏掉落魔界,你廢了他的修為,若你視他為畢生之敵,你不可能放他回西洲大陸,你只想……廢了他。”
男人畢竟瞭解男人。
雁回那麼驚才絕豔,又孤傲自負的孩子,若一朝從雲端跌落入泥濘,沾染一身塵埃骯髒,他再也不是清風朗月的君子,陰鷙,殘忍,嗜血……一個極端到了另外一個極端。
身殘之人,多半心殘。
他想毀了雁回!
“我做過一個夢,在那個夢裡,雁回失去了所有,他甚至失去了我,他被全世界孤立,陷害,他家破人亡,可他始終意志堅定,不曾被心魔所侵。他廢了修為,可修乾坤圖,也有驚鴻影,慢慢能再修煉回來,他也不曾自暴自棄,放棄自我。他雖一時不及你強,因為你活了幾百年,他卻只有二十年,可總有一天,他會凌駕於你之上。他也始終站在陽光裡,活得坦蕩,不染塵埃。”
年錦書一字一句,十分堅定,“他永遠,是我所向披靡的英雄。”
雪永夜的目光,瞬時變得陰鷙,可正在此時,灼熱的黃沙中,半空幽暗的虛空之門開啟,泛著幽藍的冷光。
雪永夜卻巍然不動,定定地看著她。
那目光年錦書無法形象,似嫉妒,又似狂躁,可他非她良人,又囚禁他們於幽州城,年錦書著實無心去顧及他的心情。
虛空之門,只開一刻鐘。
年錦書問,“走嗎?”
雪永夜緩緩一笑,“既然你對他如此堅定,那……我就更期待,有一天他顛覆你所想象時,你會是什麼心情。”
年錦書淡然,“拭目以待!”
兩人同時站起,飛向虛空之門。
幻月山莊。
林策守著崑崙鏡的虛空之門,楚鶯歌端過一杯熱茶過來,放置於他的手邊,她在宛平城時,也是如此伺候著年凌霄。
對長輩,最有心得。
“爹,你也守累了,喝一杯茶,歇一歇吧。”
林策沉吟點頭,對她甚是滿意。
雖是和林半夏的擂臺賽輸了,可楚鶯歌穩重,懂事,事後也處處避讓林半夏鋒芒,沒有在幻月山莊內引發繼承人之爭。
他也逐漸放手,讓楚鶯歌處理幻月山莊的俗務。
幻月山莊,多年來一直守護魔王宮,是魔王宮一把刀。可誰也不知道,魔王宮具體安排幻月山莊做什麼。
他們彷彿什麼事情都不需要做,卻得到魔王宮的寵信。
楚鶯歌親眼看著雪永夜帶著年錦書進了虛空之門,去了崑崙鏡,也親眼看到夜濃把年君姚和薛嵐引去了崑崙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