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人好像是因為沒有預料到夏爾也在這裡,所以看到夏爾之後十分驚訝,而年輕人則沒有注意夏爾,而是一直看著芙蘭,同樣也好像是震驚不已。
按捺住了心中的不悅,芙蘭輕輕地朝他笑著點了點頭,然後這時候這個年輕人才感覺到了自己的反應有些失禮,連忙慌亂地別開了視線,表現得有些尷尬。
夏爾並沒有注意他們的這些互動,而是快步地帶著自己的妹妹走到了這對祖孫的面前。
“女士,您比我想象得還要快。”夏爾輕輕地朝帕特森女士躬了躬身,“我希望我今天沒有給您帶來不便。”
“有時候我們必須行動快一點,因為時間可不會等人。”帕特森女士微笑地朝他點了點頭,十分滿意他的禮貌,“另外,您並沒有給我們帶來不便,事實上這樣更方便了——之前我們打算拜訪您,但是王宮可沒那麼好去,這次我的孫兒可以直接就拜會您和您妹妹兩個人了。”
然後,她轉過了視線看著芙蘭。
芙蘭也恭恭敬敬地向她行了禮。
“哦!多麼出色的孩子啊!我早就知道,特雷維爾家族的女兒怎麼會不出色呢!”女士先是仔細打量著她,然後半是誇張半是真心地喊了出來,“名門就是名門啊……新大陸怎麼會有這麼出色的孩子呢?”
芙蘭只是微笑著點頭,彷彿經受了她的誇獎之後覺得很害羞似的。
她注意到了,那個別開了視線的年輕人一直都在偷偷打量她,但是因為禮儀所限,只好裝作沒發現了。
這時候,女士也感覺有些不對了。
因為她的孫子一直都沒有跟著她一起打招呼,所以她有些奇怪地轉過了視線,“熱羅姆?”
沒有回應。
“熱羅姆?”女士提高了聲調。
這時候,這個年輕人才終於回過了神來。“好的,奶奶。”
“年輕人就是愛走神。”女士有些抱歉地朝夏爾笑了笑,然後指著自己的孫子,“特雷維爾先生,這就是我的孫子,熱羅姆拿破侖波拿巴。”
“嗯,同樣是十分出色的人。”夏爾十分友好地朝他伸出了手,“我一看就覺得您能夠當個好將軍。”
“謝謝您的誇獎,特雷維爾先生,我也不懷疑這一點,我是一定可以當將軍的。”這個年輕人挺直了腰桿,握住了夏爾的手,“而且,我會成為一個為法國效勞的將軍,和您一起保衛法蘭西的利益。”
儘管他比夏爾只小了幾歲,但是在這個依靠著自己的努力,已經成功成為一國最有權力的人之一的特雷維爾先生面前,他仍舊忍不住有些縮手縮腳。
這句話顯然是事前就有人教給他說、而不是他自己想到的,所以他說得儘管流暢,但是卻並沒有感染人的激情,在夏爾這種職業鼓動家眼裡,顯然不夠專業。
不過,在夏爾看來,這反而是好事——不太懂事的年輕人,總比滿心詭詐的陰謀家要好對付。
“這才是一個軍人應該說的話啊!”夏爾貌似十分高興地和他握起了手,好一會兒才分開。
接著,他指著芙蘭,“因為我爺爺的關係,我的妹妹最崇拜軍人了……所以我想她應該對您十分好奇。”
“您真的當過兵?您是在哪兒服役的呀,波拿巴先生?”芙蘭心領神會,抬起頭來,以一種恰到好處的好奇打量著這個年輕人。
“我……我是在美國當兵的,18歲那年我從西點軍校畢業,然後在德克薩斯服役過,同墨西哥人打過仗。”年輕人馬上回答。“今年我才從那裡退役。”
“德克薩斯?”芙蘭挑了挑眉頭,說實話她並不知道那裡是哪兒,“那兒……那兒危險嗎?”
“那兒十分危險,自然環境惡劣,而且有可惡的墨西哥人。”年輕人馬上回答,“不過……那兒也十分美麗,有歐洲永遠看不到的廣闊荒野,真的,在那兒天空都特別藍。”
“那您怎麼從那裡退役了呢?”芙蘭好奇地問。
“因為……我想像您的祖父特雷維爾元帥那樣,為了保衛法國衝鋒陷陣,為保衛法蘭西,保衛……保衛您……以及和您一樣可愛的花朵們而戰。”
“啊……謝謝您。”芙蘭有些臉紅了。“我相信您能夠得償所願的,法蘭西軍隊也需要您這樣勇敢的戰士。”
在特雷維爾小姐滿懷天真好奇的注視下,熱血湧到了他的臉上,讓他感覺臉上陣陣發熱,他只覺得心都在撲通撲通亂跳,幾乎就像是要從胸腔當中蹦出來一樣,連說話也結巴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