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鏡中,一道青芒,一道紫光交相輝映。
阮陌安坐在梳妝檯前,看著自己從桃子那裡兌換的一紫一青兩柄長劍,有些可惜地嘆了口氣,然後揮手將兩柄劍收回系統。
在武俠世界,卻不能像個俠女一樣帥氣地使長劍,這種感覺,真是太鬱悶了。
鏡中的少女一頭烏髮披肩,姣好的面容泛著幾絲慵懶的神色,她抬手憑空拿出一本藍綠色封皮的書冊,上面用簡體文字寫著【高考專題】【三年模擬試題】等大字。
“……在成為俠女之前,先把物理得滿分吧。”阮陌安幽幽一嘆,揮手拿出一隻黑色水筆,掀開【5.3物理必刷題】,然後開始刷自己規定的每日十題。
阮陌安知道魏忠賢是在阜城與主角三人組交鋒,但具體的時間卻並不知曉,因此來到阜城後,她和丁修只能尋了一處客棧,然後老老實實的守株待兔,左右無事,阮陌安便給自己定了複習計劃,每天起碼有一半的時間都窩在房中刷題。
但丁修是個閒不住的人,所以他無事時總喜歡敲門打斷阮陌安的思路,明明她已經給了一袋金幣,但丁修彷彿不記得這回事一般,仍舊是常常一臉坦然地尋她要飯錢。
“咚咚!”又是敲門聲響起,阮陌安嘆了口氣,合上書,起身準備開門,邊走邊道:“這次又是賒了哪家的帳呀?”
門外無人應答,敲門聲仍舊是急促無比,踩著素白繡鞋的雙腳在門前頓住,阮陌安突然有種莫名的不安感,她抬手搭在門前的插鞘上,猶疑道:“丁修,是你嗎?”
“咚咚——”敲門聲愈發急促,門外的人似乎不耐煩了,突然一聲巨響,阮陌安手一抖,向後急退,看著被踹動的房門,心臟劇烈的跳動。
不是丁修。
她下意識地掏出左輪手/槍,右臂抬起,左手託著握槍的右手,槍口直對著被撞動的木門,冷聲喝道:“什麼人?”
算算時間,她和丁修來到阜城縣已有十五日光景,她挑選的這處客棧也是按照電影中的佈景尋找的最類似電影中魏忠賢居住的客棧,魏忠賢潛逃,其行蹤必然隱蔽,他每到一處客棧或民居時,為了避免行蹤暴漏,一定不吝於殺人……
魏忠賢果真來到了這處客棧?
思緒電轉間,木門被人一腳踢開,一抹刀光伴著一個矯健的黑影驟然貼近。
刀光如同流星劃過,然而一點銀芒卻更加迅捷無影!
只聽‘砰’地一聲悶響,黑影吃痛頓住身形,阮陌安面無表情地微眯著深褐色的眼瞳,指尖狠狠扣下,又是‘砰’地一聲槍響,黑影悶哼一聲,唇角溢位鮮血。
隨著長刀清脆的落地聲,這個莫名攻進來的黑衣人頹然倒地。
……殺人了啊。
阮陌安瞳孔劃過明顯的恍惚色彩,手臂微抖了一下,又穩定下來。
她的從系統兌換的手槍沒有消聲器,聲音太大,她已經聽到有許多腳步聲正愈發臨近。沈琳衝回桌邊將自己的東西收回系統,然後跑到窗邊推開窗戶。
小雨淅瀝的夜色中,客棧的庭院內,不知何時已經被一片黑色的人影所佔據,而為首的人卻是一身白色錦衣,模樣雌雄難辨。但沈琳卻知道,這個人是個女人,且是魏忠賢最忠實的手下——魏延。
聽到二樓窗戶吱呀開啟的聲響,魏延面無表情地抬頭,正對上一張沉靜垂眸的面容,她心中一動,冷眼朝身邊的手下喝道:“怎麼還沒清理乾淨?”
“……這,屬下不知。”一旁的人忙道:“剛才樓上傳來異響,許是碰上了有功夫的人。”
雨下的愈發大了,他們一行人因急著趕路而未帶蓑衣,因此身上早已溼透,魏延抬頭看著那扇已經合緊的門窗,不知為何,心同冰冷的身軀一般,微微一顫,似乎有些難以預料的事情正在發生。
“義父已經上樓了?”
“是。”
魏延搭在長刀上的左手扣緊,面色冷冽道:“再派一撥人上樓檢視一下。”
嘈雜的腳步聲在門前停下。
木門大開,那具黑衣人的屍體匍匐在門前兩步的地板上,瞳孔無神地張著,似乎在不解自己的死亡。
一隻手輕輕在屍體的頸邊按下,隨即嘆息道:“已經死了。”他翻了翻屍體的身子,看著屍體左胸和腹部的兩個血洞,接著道:“似乎是碰到了用暗器的好手。”
另一個黑衣人聞言皺眉:“樓梯都被我們的人封住了,樓下也有四小姐在守著,那個使暗器的人一定還躲在這裡,給我搜!”
房樑上,絳紅色的衣裙微微垂下,阮陌安伸手把裙角撩上來,耳邊突然傳來沙啞的吐息聲:“暗器高手?”
阮陌安不自在地側眸,看到丁修邪勾著唇角,深邃的瞳孔泛著幾分笑意和幾分審視,二人此時的姿勢捱得擠近,一呼一吸間,周身彷彿被一股男性的氣息和酒香所籠罩,阮陌安微紅著臉頰,突然回神似的,雙目圓睜,用氣音道:“你喝酒了?”
丁修不置可否地攤手,挑眉一笑,突然朗聲道:“所以咱們躲也沒用,既然遲早會被發現,不如先發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