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暮,你願意和我說起你以前的遭遇嗎?”
盛暮咬開裹著草莓麵包的塑膠袋,忽然聽見芷綠的問題,她抬起頭,看見了芷綠認真的眼神。
“從在公共汽車上遇到梅良信他奶奶和那個男生說的話起,我就開始好奇你以前到底是經歷了什麼才會從超能班掉到普通班了,”
芷綠坐在盛暮的旁邊,“一手捏爆鋼鐵,校花告白,大佬跪求結交,還一人救了咖啡店和公共車站所有人呢,可那麼威風你怎麼會變成這樣了,我很想知道,你願意告訴我嗎?”
“……這沒什麼可隱瞞的,你是我的朋友,我會告訴你的。”盛暮捏了捏麵包,輕笑著,“我原本是超能A班的尖子生,覺醒的超能力與潛力很強,”
“在我還沒有去研究延大人之前還得了陳倚已的賞識,鈔票和進入上流社會幾乎都是她給我引的路,我們的關係還是不錯的,直到我見識了那些上流者的殘忍,”
“優勝劣汰,不把普通人當人的叢林法則和久居上位無憂吃食的生活把他們變成了只會無病呻吟,糜爛喪氣的廢物,他們嚮往死亡卻又貪生怕死,享受著雍容華貴,看不見底層窮苦卻還在努力求生的窮人,”
“我反對他們將普通人作為奴隸、養料的弱肉強食思想,我主張生命至上,認為每個生命至少都應該得到最起碼的尊重,”
“久而久之我和他們的矛盾也就深了,接觸了延大人之後就更加堅定了這樣的想法,和陳倚已也分歧頗大,最後變成了現在這樣的關係了,至於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嘛……”
盛暮撕拉一下扯開了塑膠袋,那撕裂塑膠的聲響彷彿是暴露了她面無表情之下翻湧的滔天大浪。
芷綠安靜地聽著,做著一個好聽眾。
“有個人看我非常不爽,於是某一天,她將兩輛公共汽車一個推向公共汽車站裡沒有超能力的普通人,”
“一個推向咖啡店裡的超能力者,我來不及多加考慮就先去救下了人最多的公共車站,再爆發了極限跑去咖啡店把車給攔了下來,”
“可是嘛,呵,我沒控制好力度,車子還是不小心撞死了三個人,我爆發的超能力太亂來導致我的超能力直接消失了,”
“我去找那傢伙對峙,她卻說沒有任何人看到是她動的手,就算有,她家背景深厚,想解決這種事也很容易,”
盛暮說到這裡,眼睛裡浮現出深深的怒意,“在那天我就發誓,就算沒法再激發新的超能力教訓他們,我也要爬到司法部頒佈新的法律。”
“可是,你救了那麼多人,那你怎麼還會被別人厭惡?”
芷綠想起二十號街和學院裡看到的那些人,他們都對盛暮有著很深的偏見與惡意。
“你知道的,在這個世界超能力代表一切,失去了超能力導致我在學院裡的地位瞬間下降,原本矛盾不合的上流者嘲笑我,”
“我以為陳倚已和董事會會直接把我開除,沒想到我還能留在普通班啊,不過就算到了普通班,那些曾經受我保護的人也不會給我好臉色看,”
“理由是,他們覺得在弱肉強食的世界裡擴散生命至上的主張太過虛偽做作,即便我的發聲能夠為他們帶來些許福利和地位上的改變,”
“也許,這就是人性吧。”
盛暮小口地咬著嘴裡的草莓麵包,眼中苦悶又尷尬的笑意令人看了十分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