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普通的剔骨刀,許多人家的廚房裡都有。
宋寧拿著剔骨刀,在死者的腰部比了比,又細細測量了尺寸,面色越來越沉,她看向谷幾:“你查驗傷口時,為何不記錄傷口的長寬以及深度?”
“原本是要記的,可本案兇器明顯,就不需要記了。”谷幾道。
“放屁!”宋寧怒不可遏,呵斥道,“這腰腹的傷口,根本不是這把剔骨刀所傷。”
她最討厭的,便是糊弄本職工作的人。
不想做就滾,既是做了,就要做好。
谷幾驚了一跳,頓時道:“不可能,這就是現場落下來的兇器。”
“大人,確實是現場遺留的,不會有錯。”雷松也上前來解釋道。
宋寧一點面子都不想給他們留,她道:“這把剔骨刀刃長五寸,寬一寸,單刃。你們再看看死者的傷口,深近六寸,寬一寸,最重要的,傷他的刀是雙刃!”
“刀口下去時,兩側肋骨都有劃傷。”
“如此明顯的傷口你們也能驗錯。你們可知道,這樣一個傷,就將整個案件帶偏了。”
“簡直豈有此理!”
宋寧怒著。
四周一片寂靜,北風聲瀟瀟,刮在人的臉上,仿若被抽了似的,谷幾大喊一聲:“不可能!”
他上前去,戴了手套檢視屍體的傷口。
翻看以後,他臉色蒼白,直愣愣地站在棺材邊上。
現場譁一聲響,驚呼聲不斷。
“谷幾也太丟臉了,自己做的不對,大人給他指證他還不服氣。”
“沒本事的人最愛要面子。”
眾人議論紛紛。
雷松和馮元站在一邊,臉上火辣辣的,場面十分尷尬,
“這、這也只是失誤,難得一次。”雷松呵呵笑著打哈哈,宋寧看著他沒有說話。
旁邊就有人道:“這什麼失誤,這根本就是本事沒到家。”
“說了還狡辯,分明就是以為宋大人不會驗屍,在故意拿喬呢。”
“就是。誰知道宋大人不但會,而且很會。他們就來狡辯說自己失誤了。”又道,“就他們這樣辦案,真是不知道以前有多少的冤案。”
大家看著谷幾和雷松,滿面的厭惡。
雷松臉生疼,他做這麼多年的捕快,還是第一次被人當場這麼說。
難堪至極。
他們本來來看戲的,沒想到他們成了猴子了。
“蓋上吧。”宋寧吩咐差役,其他的傷口她剛才看過了,並沒有特別之處。她脫掉自己的手套,對所有衙門裡的人,道,“把現場處理好。”
大家一改來時的輕蔑和不屑,垂著頭各自做事不敢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