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府上這麼多人,為什麼要讓我去?”晏薌眼睛亂轉,瞧見了一旁的晏萩,“可以讓十二妹妹去,十二妹妹可是小福星,她為曾祖母跪經,曾祖母會更快地去往西方極樂世界。”
“沒錯,讓十二丫頭去。”晏三太太接話道。
晏萩鎮定自若,她很清楚,晏薌和晏三太太再怎麼嚷嚷,晏老夫人還是會把晏薌送去的,牽扯不到她身上來。南平郡主不知內情,被三房母女的無恥給氣樂了,道:“六丫頭這是你該盡孝的時候,你這麼推託,還想讓隔房的堂妹代替你,如此不仁不孝,就不怕老太太半夜來找你嗎?”
晏薌打了下冷顫,她是重生之人,對這鬼神還是敬畏的。南平郡主轉眸看著晏三太太,“三嫂,養女不教,母之過。六丫頭這般的不孝,都是你的錯,依我看,三嫂也該去廟裡,好好在佛祖面前上幾炷香,反省反省。”
晏老夫人拿帕子按住了上翹的嘴角,輕咳一聲,道:“六丫頭明兒去柘潭寺跪經的事,就這麼定了。”
“母親,三月裡,六丫頭就要及笄,這跪經要跪多久?”晏三太太見女兒必須要去跪經,就詢問起日子來了。
“老太太什麼時候去往西方極樂世界,六丫頭就什麼時候回來。”晏老夫人也不知道晏薌啥時候能改好呀,只能給她這麼含糊地回答。
晏三太太和晏薌都驚呆了,她們根本就沒辦法確定老太太是否已去往西方極樂世界了。這樣一來,晏薌豈不是要一直在廟裡跪經,那這跟出家有什麼分別?
晏老夫人已不想多說了,“我乏了,你們都退下吧。”
眾人退出東居室,晏大太太趕著安排人去寺裡打點,帶著王氏疾步離開了。幾位太太也帶著各自的女兒走了,鬱芳菲亦回了她自己的院子。
午時初,晏萩去四房正院的路上,看到鬱芳菲和晏薌站在園中的走廊上在說話。晏萩不想從兩人中間透過,只得繞行,從溼漉漉的石路上走。走到兩人附近時,聽到鬱芳菲說道:“……要誠心誠意,這樣老太太才能快點去往西方極樂世界,你才能回來。”語氣裡滿是幸災樂禍。
“你別得意,若是老夫人知道你和唐衸的事,你的下場好不到哪兒去。”晏薌冷笑道。
晏萩腳步一滯,鬱芳菲和唐衸?他們真得攪在一起了?鬱芳菲不跟聽祖母的勸告,一意孤行了?晏萩捂住嘴,一步三滑的遠離了兩人,“艾葉,你能把豆子收買過來做眼線嗎?”唐衸一看就是很有野心的人,晏萩擔心鬱芳菲被他利用,做出損害晏府的事來。
艾葉笑道:“表小姐寄居在府裡,伺候她的奴婢心都浮著的,要收買不是一件難事。”
“等吃過飯回院子,你去找甘草拿十兩銀子,我需要知道鬱芳菲的情況。”晏萩沉聲道。
“小姐,您放心,奴婢一定把事情辦好。”艾葉笑道。
晏萩到了四房正院,陪南平郡主吃過飯,散步消食後,回了怡年院。南平郡主拿出賬冊子,剛要盤賬,琥珀進來稟報道:“郡主,良忠家的來了。”
“讓她進來。”南平郡主吩咐道。
良忠家的給南平郡主帶來了一個不好的訊息,聽完後,南平郡主氣憤難平,抓起桌上的茶几狠狠地砸在地上。琥珀伺候南平郡主也快十年了,這還是第二次看南平郡主發這麼大的脾氣。第一次發火,是晏萩被狗嚇著那一次。
琥珀拉過一小丫頭,“趕緊去怡年院,把十二小姐請過來。”
“不許去。”南平郡主聽到了,又砸了一個茶杯。
琥珀不敢不聽,急地在屋外直搓手。
傍晚,晏四爺提著從稻香館買來的糕點,滿面春風的進屋,就見滿地的碎瓷片,自家美豔的娘子一臉鐵青地坐在軟榻上。
“誰惹你生氣了?你告訴我,我去抽他,你可千萬彆氣壞身子。”晏四爺坐到南平郡主身邊,撫著她的背道。
南平郡主看著他,深吸了口氣,緩緩道:“冬月裡去溫泉莊子時,我瞧見三嫂戴一套水色極好的翡翠頭面,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三哥即使升了官,可他的俸祿也買不起那麼貴的一套頭面,如是回京後,我就讓人去查了查。”
“你查到什麼了?”晏四爺皺眉問道。
南平郡主小聲道:“印子錢,三嫂在外面放印子錢。”
放印子錢的人大多為富不仁,律法上也嚴禁官員或官員家眷放印子錢;畢竟這印子錢,一還三;利滾利,年年翻;一年借,十年還;幾輩子,還不完!
晏四爺沉默良久,才從牙縫裡擠出一句,“她是不是瘋了?”晏家是缺她吃,還是缺她穿?
“四爺,這事我想來想去,不能瞞著父親和母親。”南平郡主覺得這事要是處理不好,晏家幾輩子積攢下來的清譽、好名聲全毀了不說,晏家兄弟的仕途也全完了,還有小輩們的親事也會耽誤。
“這事是得告訴父親和母親,三哥他處理不了。”晏四爺不是瞧不起晏三爺,而是晏三爺若能管得住晏三太太,也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那現在我去跟母親說,你去跟父親說。”南平郡主只想趕緊把這件糟心事給處理好。
“好。”晏四爺和南平郡主出了門,一個去春暉堂見晏老夫人,一個去外院找晏太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