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萩把艾葉叫了進去,“艾葉,我記得鬱表小姐身邊的三等丫鬟豆子是你乾孃的外甥女兒,對嗎?”
“小姐沒有記錯。”艾葉答道。
“我有件事要你去辦,你聽好了。你想法子告訴豆子,有人想要給鬱表小姐下藥,讓她多注意。你不能讓豆子知道,這件事是我讓你辦的。可明白?”
“奴婢明白,奴婢一定把這件事辦好。”艾葉答道。
事情交待下去了,晏萩就等著最後的結果。
下午,僕婦們換下桃符、張貼窗花,喜氣洋洋地迎接新年。除夕,晏太傅、晏老夫人、南平郡主和晏四爺照舊先進宮,後回來跟家裡人吃年夜飯。
初二,晏家人照舊去平國公府給平國公和夫人拜年,閔自常神秘兮兮地把晏萩拉到一邊,“瀟瀟,我跟你說。”
“叫表姐。”晏萩糾正他。
“瀟瀟,我知道一家賣可好吃可好吃的糖炒栗子的店。”閔自常告訴她道。
“那家店是在城隍廟前街嗎?”晏萩問道。
“你怎麼知道?是不是唐祉告訴你的?還是唐湖、唐海說的。”閔自常瞪大眼睛,他還以為是他第一個說的呢,怎麼會被搶先了?
“不是他們告訴我的,是珍珍說的,我去買過一次,是挺好吃的,沒有壞果。”晏萩嬌笑道。
“珍珍是誰?”閔自常嘟著嘴,又多了一個跟他搶表姐的人嗎?
“寧國公府的姜珍,我英國公府大表嫂的堂妹。”晏萩答道。
是個女的呀,閔自常放心了,“瀟瀟,我們出去買糖炒栗子好不好?”
“好啊。”晏萩的舌頭早好了。
於是小姐弟倆帶著婢女和護衛,坐著馬車往城隍廟前街去。過年期間,百姓們花錢都比較大方,加上天氣晴朗,彷彿整個京城的人都湧上街頭。馬車在人群中行進,慢若蝸牛,好在姐弟倆都不趕時間,撩開簾子往外看。
“瀟瀟,你看那裡聚集了好多人,不知道在幹什麼?”閔自常指著一個方向道。
“叫表姐,我是你的表姐。”晏萩順著他指的方向看了過去,“是在雜耍嗎?”
閔自常脖子伸得老長,“我們下車過去看看。”
晏萩就不是掃興的人,如他所願,姐弟倆在阿平阿安的保護下,從人群中擠了過去,就見一箇中年男子雙手擊掌道:“來來,這筐柑子誰要博?起價五文錢。”
“這是做什麼呀?”晏萩問道。
“他們這是在撲賣,就是拿五文錢,約定好那面為上既為贏。”閔自常跟兄長出來見識過。
這時一少年上前去博,跟中年男子約定,若四枚銅錢的天下太平在上,就算贏。少年掏出五枚銅錢,放在手中,雙手合攏,將銅錢拋在桌上,卻只見兩枚銅錢是天下太平,另外三枚則是泰昌通寶;泰昌正是當今的年號。
少年輸了,沒能博走那筐柑子,而五枚銅錢歸了中年男子。少年不甘心,又掏出五文銅錢,“再來。”
幾分鐘時間,少年就連輸五把,共輸了二十五文銅錢,都可以買半筐柑子了;這個街頭撲賣場,不僅可以博水果,還能博衣物等;姐弟倆轉了一圈,閔自常用一錢銀子博來了一個蟋蟀罐子,據說是前朝的物件。
晏萩撇嘴,“你就不怕是摸金校尉從那兒掏回來的?”
“應該沒人會用蟋蟀罐子當陪葬的。”閔自常捧著罐子樂呵呵地笑,這套蟋蟀罐子,他就差這一個了。
“那誰知道呢,說不定有一個人生前特別喜歡鬥蟋蟀,百年後,就拿蟋蟀罐子當陪葬品呢。”晏萩隨口亂說。
“瀟瀟。”閔自常哭喪著臉,這罐子……丟掉,他捨不得;捧著,他又覺得瘮得慌。
“我就那麼一說,你不用當真,這罐子瞧著也不像從地下挖出來的。”晏萩趕緊往回說。
晏萩沒看到喜歡的物件,姐弟倆上了車,繼續往城隍廟去。前街的那個炒貨店生意興隆,排了將近半個時辰,才買到糖炒栗子、香炒松子、糖霜山楂和五香瓜子。
第二天,晏萩跟著父母去榮王府拜年,唐海也拉著她要去買糖炒栗子,晏萩不肯去了,“我昨兒才去買了,還沒吃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