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笙把翻譯好的內容拿給黎冬看。
黎冬迅速掃了一眼,目光在一個數字上定格。
他皺起眉頭,神色疑惑。
黎冬指著這個數字,“你確定這兒沒錯?”
餘笙把自己翻譯的內容與原檔案對應的一段英文比對了一下。
確認之後,她很肯定的跟黎冬說:“對,沒錯。是三十萬。”
黎冬眉宇間的溝壑越發深刻。
顯然是從檔案裡發現了問題。
看他表情這麼陰沉,桑平忍不住送上關心:“咋啦?你不會是叫人拿這你看不懂的東西給騙了吧。”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黎冬沒有否認。他又仔細翻越了一遍餘笙翻譯的內容,繼而又對坐車裡的餘笙說,“老妹兒,我屋裡還有十幾份英文檔案,我回去拿給你,你幫我都翻譯出來。”
“到底咋回事?”不等餘笙答應,桑平便攔在兩人中間。“你不說明白,我不讓我媳婦兒給你幹。我可不想讓她捲進不清不楚的麻煩事兒裡面。”
“哎…”黎冬頭大的長嘆。“咋跟你說…我公司裡有個副總,留洋回來的。當時我為了請他到公司了跟我幹,可費了不少勁兒。一開始吧,他擱公司裡乾的還挺好的,自從一連升了幾道職,他這個人越來越狂,還開始擱公司里拉幫結派暗地裡對付我。你知道他跟我說這是多少錢的單子嗎?”
說著,他揚起手上那份英文原件。
桑平道:“不是三十萬嗎?”
“這上面寫的是三十萬。”黎冬道,“他跟我說的是三百萬。我要是不留個心眼兒,這三百萬我就掏出去了。之前還有幾份這樣的合同,我都不知道他有沒有跟我玩這一樣的欺騙手段。如果是他一個人乾的還好,但是這個事兒,他一個人還真幹不了。能瞞我這麼長時間,就說明他聯合了我身邊所有人一起對付我。”
桑平恍然,“難怪你說跟前的人信不過。用三十萬的單子換走公司裡三百萬資金,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啊。太嚇人了!老黎,以前還有這樣的情況?”
“有。”黎冬說,“金額沒有這麼大。以前都是幾萬幾萬的,最多也就是一二十萬。具體涉及到多少金額,我還是得讓老妹兒回去幫我翻譯一下之前的檔案,我心裡才有譜兒。”
餘笙突然想起來重生前的事,那是發生在來2000年以後。有一天,桑平突然紅著眼回家,將黎冬的死訊帶給她,就深沉又難過的說了兩句話——
“老黎,走了。”
“算了,不說了。”
那時候她幾乎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了病重的小步身上,搞得自己心力憔悴,根本無暇顧及其他…
現在回想起來,那段時間,她都在圍著生病的兒子打轉。兒子就是她全部的世界。從而導致她對周圍的人和事,忽視的太多了,也關心的太少了。
桑平刻不容緩道:“那咱回去吧。”
黎冬:“不著急。咱先把向陽這邊安排好了,再去辦我那邊的事。”
正說著向陽的話,他就把電話打過來了。
桑平接通電話:“向陽,啥事兒?”
向陽擱電話裡說:“他們要我換病房呢。”
桑平奇怪:“為啥?”
向陽:“他們說單人病房,拍攝的時候沒有那味兒,要我轉到普通病房去跟其他患者住一塊兒。”
“憑啥?”桑平莫名惱火,“咱住院,一沒讓他們掏錢,二沒找他們報銷,憑啥他們一句話說換就得換。他們呼啦一下來恁多人,你沒看整個病房都是他們的人麼,把我跟你嫂子都擠到外面來了。你嫂子給你轉單人病房,就是考慮到其他病患和家屬。他們來了就知道給人添麻煩,真好意思。”
向陽說:“那不換就不換了唄。我也不大想換到大病房去。擱單人病房拍攝,方便多了。”
桑平:“你問他們多會兒能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