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真真從河北中學回來後,不斷的跟餘笙吐槽:
“我一點兒不帶誇張的跟你說,不管是學生還是老師,基礎都太差了!老師發音都不對,把學生都帶跑偏了!我在教室窗戶外面聽了四節課,還專門等著初三上英語課,又聽了半節課。我真的,我都快把自己聽崩潰了!當時我真恨不得把上課的老師拽出來,我到講臺上去教!”
餘笙剋制著上揚的唇角,端住一副不動聲色的姿態。
陶真真越說越生氣。
她為那些教室裡坐的學生們感到憤憤不平。
“老師教成這樣,那不是誤人子弟嗎!譚一鳴還專門帶我找他帶的那個班的英語老師瞭解了一下,他們跟我說,整個學校裡英語成績最拔尖的那幾個學生,也就是基礎掌握的好,課本上的東西學的比較紮實,一碰到活一點兒的題,直接就懵在那兒了!”
“誤人子弟,沒那麼嚴重。”餘笙緩緩道,“學校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條件好一點兒的,就是縣裡的高中。那教得好的英語老師,都被調到縣高中去了。青子他們學校一共三位英語老師。你可能不知道,這邊有的學校所有年級就只有一位英語老師。一到上英語課的時候,所有年級的學生都擠在一塊兒。”
“太可憐了!”陶真真心中觸動。直到這一刻,她終於有一些些譚一鳴為啥要放棄優渥的生活環境和條件而義無反顧的來到這窮鄉僻壤的地方支教。“哎,那次辦同學聚會的時候,我還不知道這邊的情況。我要是早知道,我當時就跟同學們說說支教這個事。”
她對自己感到失望。
她應該早一點了解譚一鳴的工作環境。
說著,她遷怒譚一鳴:“譚一鳴這個悶油瓶,就知道一個人悶頭幹。他要是能想到發動一下他的同學,肯定有人願意跟他一塊兒到這邊來當老師!”
餘笙把熱毛巾敷到她臉上。
她嘆了一聲道:“我第一次擱這兒跟他碰見的時候,我就想到這個事了。鄉下條件艱苦啊,不是誰都願意跟他一樣願意到這兒來吃苦。”
“你這是弄啥?這麼燙的毛巾往我臉上放!”陶真真被燙得難受。
“你別動。”餘笙阻止她把毛巾拿下來,接著跟她解釋,“熱脹冷縮的道理懂不懂,熱毛巾敷在臉上有助於開啟你臉上的毛孔。”
陶真真不滿道:“這麼簡單的道理,我當然懂。正因為懂,我平時洗臉都不用熱水,都是用冷水洗的。我臉上的毛孔本來就大,你還要幫我開啟。弄得我臉上一個一個洞,我跟你沒完!”
“天天用冷水洗臉,你還真有本事。難怪你的臉上那麼多痘。”餘笙輕輕按了一下她臉上最大的那顆痘。“冷水洗臉有好有壞,冷水是有收縮毛孔的作用沒錯,那一收縮,不就把你毛孔裡的髒東西都包住啦。”
陶真真無言以對,只得乖乖的用熱毛巾敷臉。
餘笙給她一把牛角刮片。
“等會兒你自己用刮片,把你臉上還有鼻子上的髒東西刮出來。”
陶真真說:“你這服務不到位啊。”
“我這手沒輕沒重的,要是弄疼你了,你又得叫喚了。”餘笙不忘提醒她,“對了,你用的那些化妝品都扔掉吧。”
陶真真吸了一口氣,滿眼不可置信:“我沒聽錯吧,都扔掉!?”
繼而,她搖頭說:“不扔。我不扔。”
餘笙:“臉都爛成這樣了,還捨不得那些東西吶。都是廉價化妝品,裡面摻了啥有害的化學物質,你知道啊?”
陶真真還是搖頭。
“我拿去送人,我都不丟。”她突然直愣愣的坐起來,兩眼放光的樣子像極了一個財迷,“哎對了,要不然我在你超市門口支個小攤兒,把我們些化妝品還有不咋穿的衣服當二手貨便宜賣了吧!”
餘笙把一面小鏡子放她手裡,沒好氣的說:“你非要拿你那些東西去禍害別人!”
“那些東西只要是不經常用,應該沒多大影響。”陶真真說,“我打聽了,譚一鳴他們學校老師每個月的工資才五百塊錢不到。我要是真去那兒當代課老師,還不知道能不能按正常的標準給我發工資呢。”
餘笙不動聲色瞥她一眼,“你這意思,你是答應去代課啦?”
陶真真彆扭說:“我倒是想啊。你也知道我手裡攢不住錢,就那點兒工資,到我手裡就沒了。真不夠我花。”
“相信我,你擱這兒肯定能攢住錢。這兒你也看到了,消費水平就連三線城市的都比不上。你以前擱一線城市是月光族,到了這兒,你手裡有錢都找不到地方花。”餘笙之前也答應譚一鳴幫陶真真解決這些後顧之憂。“你擱這兒,吃住又不用你操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