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艾青習慣性的抬手捋了一下長髮，很輕很輕的嘆了口氣：“其實陳晨……”
說了幾個字，她停了下來。
小姑娘眼底凝聚著一股容以看不懂的情緒，沉默幾秒後，她揚起唇角，笑了笑：“陳晨他罵我罵得對。”
聽到這話，容以揚了下眉。
那小子……還敢罵人了？
陳艾青：“媽媽去世以後，我和陳晨被陳……”
頓了頓，她即刻改口：“那個時候的陳晨還小，不懂什麼生啊死的，我只能騙他說媽媽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要很長很長時間才能回來，一開始他哭啊鬧啊，都是我在陪著，後來他長大了，也習慣了，等告訴他媽媽已經死了，不會再回來的時候，他只是反應很淡的哦了一聲。”
“我記得那年……”說著，陳艾青仰起頭，腦中不停的回憶著，“那年我十二歲，陳晨十歲，距離媽媽去世，已經過去五年了。”
“五年啊，什麼情感都沖淡了，更何況那個時候他還是一個懵懂的小孩子。”
“現在想想，有時候罵他，揍他，其實挺沒道理的，如果能一開始就告訴他，這樣做是不對的，應該那樣做，結果很可能就不一樣了。”
“當然了，我也不是把所有的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畢竟長大以後，他有了思想，有了分辨是非對錯的能力，很多時候，我是不可能干預到他的決定的。”
大概是有感而發，今晚的陳艾青，說了很多關於陳晨的事情。
因為程芸的事情讓她先入為主認為是陳晨的錯，所以很多記憶被她刻意的封存起來。
可一旦被解封了，她就發覺，原來陳晨也有他討人喜歡的地方。
“你是不知道，陳晨小時候可會撒嬌了。”
“嗲聲嗲氣的，只要他一撒嬌，我就吃不消。”
“什麼不許啊，不行啊，全都忘了。”
“他想喝什麼就買什麼，想吃什麼就做什麼，總之他開心，我就開心。”
……
實話實說，容以並不想了解陳晨的過去，但看到小姑娘說得那麼開心，他也就沒打斷，只是靜靜的聽她這麼說。
等她差不多說完了，容以忽的冒出來一句：“那你呢？”
陳艾青被他問得愣了一下：“我？我什麼？”
容以：“一直聽你說陳晨小時候怎麼怎麼樣，那你呢？你小時候是什麼樣？”
小姑娘唇角的笑意一點一點的淡了下去。
半晌，她說：“我還能怎麼樣，就這樣唄，吃飯，睡覺，上學，打豆豆，和其他小孩兒差不多……”
差不多嗎？
容以看向她的目光裡，帶著“我不相信”的情緒。
她的反應告訴他，差得多了。
不過沒關係。
容以：“以後你還是會像小時候那樣，繼續寵著你弟弟嗎？”
陳艾青扭頭，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
神經病啊。
話題跳轉的有點快吧。
她微擰眉心，反問一句：“你問這個幹什麼？”
“沒什麼，”容以說，“只是想告訴你，以後你寵弟弟，我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