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時候就那麼多話，估計飯後的話更多。
這樣想著，容以“嗯”了一聲：“在哪兒？”
丁志揚：“等會我給你發定位。”
掛了電話之後，容以盯著手機螢幕，想了想，給陳艾青發了一條微信：“新年快樂。”
這是上次從她家離開後，第一次和她聯絡。
而她也絕對不會知道，那天他下了樓，根本沒走，而是坐在車裡整整一夜，到天亮才走。
有的時候，越是想回避一些事情，記憶就越深刻。
越是想冷靜下來，某些人的身影就越是清晰。
容以忽然很想聽聽小姑娘的聲音。
於是心隨手動，他撥了通電話給她。
“嘟嘟”的忙音聲鑽進耳中，莫名的，他感覺到了一絲緊張。
……
除夕之夜，家家戶戶團圓，陳艾青獨自一人在空曠的馬路上小跑著。
一邊跑，一邊尋找老太太的身影。
小區裡已經被她逛了三四遍，角角落落都沒放過，可就是沒找到老太太。
跑得喘不過氣了，陳艾青放緩了腳步，尋找的同時，腦海裡回憶起一幅畫面。
B大的操場中央，是一片綠油油的足球場。
那天她陪著程芸一起來到這兒，走得累了，兩人便坐在了足球場的一角。
程芸一直抬著頭看天，不知過了多久，忽然開口：“艾青，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她扭過頭，雖然有點意外程芸會用上“求”這個字，卻還是開著玩笑那樣手肘捅了程芸一下：“幹嘛呀，你跟我之間還用得著一個求字嗎，有話就直說，我一定答應你。”
程芸的聲音有點飄忽：“是嗎，可是這件事，不容易做到啊，要不是因為我……”
說著，她低下了頭，微微揚起唇角，聲音很輕：“要不是因為我做不到了，也不會這麼麻煩你……”
陳艾青只聽到了後半句，所以拍著胸脯道：“麻煩什麼呀麻煩，只要我答應過的事情，就算拼了命也一定會做到的。”
程芸側頭，看著她：“艾青，你能不能……能不能幫我，照顧我外婆？”
陳艾青愣了愣：“你外婆？”
程芸點頭：“嗯，我跟你說過的，我很小的時候爸爸媽媽就去世了，只剩下一個外婆，是外婆把我帶大的。”
陳艾青沒聽出她話裡的深意：“哦，我知道了，你是怕工作了以後太忙會沒時間對吧，放心，我會幫忙的，我跟你……我們一起照顧你外婆，好不好？”
程芸倏地抓住了她的手：“艾青，你答應我，好好照顧外婆，我知道有點強人所難，可是你答應我，因為除了你，我真的不知道該還能拜託誰。”
也不知是她抓得太緊，還是眼神太過認真，陳艾青愣了一下，收起了嬉笑的表情。
她點了點頭，說：“好，我答應你，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外婆。”
程芸笑了，握著她手的力道微微放鬆了些：“謝謝你，艾青，真的，很謝謝你，如果有來生，我一定做牛做馬，來報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