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巹酒,錦帳情繾綣,月圓花好。
她懷念那個盛大的婚禮,那是她最開心最幸福的一天。
不知何時,才過寒露的時節,天空已經下起了小雪。
雪飛天隔著窗戶縫隙看著飛雪,心裡已經有了著落。
“來不及了。”她說。
“為什麼?”獨孤承影算了下,以他的修為,明日日出差不多能趕到。
“秋冬的第一場雪就是為了慶賀宮主的成人禮。”雪飛天緩緩說。
“你不是說儀式是在雪宮舉行嗎?”
“通常是的,但也會有例外。”
臥雲居!可地圖上並沒有這個地方的位置,他要去哪裡找尋。
“雪飛天,你知道臥雲居嗎?”他問她。
雪飛天搖搖頭,口中不停唸叨起“向來情深,奈何緣淺。”
獨孤承影感覺失去了最後一點希望。連雪飛天都不知道,誰又可以幫他。
他很失望地離開了這個禁錮之地。
如果她真的忘記了,那就重新認識她,以獨孤承影的身份。
櫻林遍佈的臥雲居。
一位紅衣少女在偌大的雪色裡翩翩起舞,時而輕舒雲手,手中扇子合攏握起,似比走游龍繪丹青,玉袖生風,典雅矯健。樂聲清冷於耳畔,手中摺扇如妙筆如絲絃,轉、甩、開、合、擰、園、曲,流雲行水若龍飛若鳳舞。珠纓旋轉星宿搖,花蔓抖擻龍蛇動。
樂聲漸急,她的身姿亦舞動的越來越快,如玉的素手婉轉流連,裙裾飄飛,一雙如煙的水眸欲語還休,流光飛舞。如一朵嬌豔的紅蓮在池中盡情綻放。
“屬下恭賀宮主!”數十位的白衣少女雙手合十,齊聲說道。
接著數十位白衣少女依循雪宮禮制依次送上生辰賀禮和祝福。
在道賀的同時,一位年紀較長的宮人走到紅衣少女的身邊,悄悄地從她的額間抽出了一絲神識。紅衣少女雙眼緊閉,神色異常凝重。她感覺到自己的記憶正在被一點一點剝離,對臥雲居和秋玉樓發生的事情也漸趨模糊。
似乎在櫻林某處,有某人在吹簫等候。
似乎在某間廂房,有某人在飲酒獨酌。
而這些留給她的只剩下背影,她看不清臉龐。
當神識被完全抽離後,銀沙只覺得渾身清爽,如獲新生。
數日前的傷痛全無,她覺著周身的法力也提高了許多。
“明日返回雪宮。”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