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果然是因為這件事。他欲告訴她其實雪飛天沒死,銀沙已回房關了門。
不得不說,東方墨和雪飛天這對逆天的眷侶,數十年的恩愛確實羨煞世人。
除了隱迭,每一個國度的君主沒有一個不是三妻四妾,後宮佳麗如雲。他東方墨,許雪飛天一個承諾,一生一世一雙人。他為她蓋宮殿,散美人,賞雪宮;他為她破國例,種茶花,禁青樓。
數萬裡的紅妝。馬車從街頭排到街尾,井然有序,路旁鋪灑著數不盡的山茶花,就連滿城的樹上都繫著無數條紅綢帶,路旁皆是維持秩序計程車兵,湧動的人群絡繹不絕,比肩繼踵,個個皆伸頭探腦去觀望這百年難見的盛世婚禮。
流光溢彩的嫁衣,上面的孔雀羽毛仿若是最高超的畫家在所精緻描繪的一樣,每一根都是鮮豔的色澤。折射在上面的光線,給它們耀出不同的光線,像是披了一件寶石拉絲縫製的衣裳,讓人絲毫移不開視線。鑲嵌了一百零八顆東海明珠的鳳冠,亦像是閃著微光,華麗雍容,如同明月升起在墨雲之上,更襯得她面容的俏麗美貌。
這是東方無邊和他講述的。而今他想象鳳冠霞帔的銀沙會更加明豔動人。
“銀沙,我知道你在房內聽得見。我禤國戰侯一諾千金,絕無虛言。”
和她在臥雲居的這段時光,他感受的到那份愛意肆意增長。
她靜靜躺在床上,反覆思考,面對他好些時候總是突然加速的心跳,鮮少下廚的她可以起早做飯,甚至他欺負了她她也沒下狠手。
只是雪宮宮主有自己的使命,她註定不能做個天真無邪的普通少女。
又是一個難眠之夜。
“顏爽,把關押的祝元修都放了吧。要是有可用之人,可以留下。其餘的,從哪裡來回哪裡去。只是要記得要抹滅他們來這裡的記憶。”
獨孤承影自是不想明日就離開臥雲居的。明日離開了,他想再見她就太難了。雪宮的櫻林七十二陣他是破不了的,除了雪宮,他不知還可以去哪裡找她了。
漫漫長夜,遠比實際上過的快很多。
銀沙已經醒了,在房內梳妝打扮。
今日,是她的生辰。
她要著最好看的衣裳,畫最好看的妝容,送他離去。
最後一次相見了,她這樣告訴自己要保持清醒。
一席紅衣的她推開房門,看見一個修長的身影一動不動的站在荷塘邊上。他的袍服雪白,一塵不染。連日光都不好意思留下斑駁的樹影。他的頭髮墨黑,襯托出他髮髻下珍珠白色脖頸的詩意光澤。他的背脊挺直,好像在這白楊樹一樣挺秀的身材中,蘊含著巨大堅韌的力量。
是因為知道要告別嗎?他今日穿的與往日大不相同。
看慣了深色衣裳,他其實更適合白色衣袍。
男子用琉璃簫吹了一曲“桃花歌”。在禤國,這曲是用來求娶愛人的。
銀沙最愛的也是此曲,因宮內無人和她合奏,她一直沒有彈過這首樂曲。
“走吧。”她明瞭今日不能有任何猶豫。
她準備故技重施,直接綁了丟出去。這次,獨孤承影躲開了。
“銀沙,你不要逃避昨天的問題。我只想要個答案。”他當然沒有完全做好拋下一切和她在這過上隱居生活的準備。
或是就一直保持現在這樣,也挺好。
同一屋簷下,吃住都在一起。可以一起去捕獵,一起種菜養魚;廚房裡她主刀我打雜,院子裡我打掃她佈置;晚上喝一點小酒,看看星星。簡單而隨性的農家生活,以前沒有想過,現在他是非常向往。
他想要個答案。
要麼願意,要麼不願意。
“我不能。”銀沙從來沒有像今日一樣清醒,她一施法獨孤承影已經不見了。
願你一生平安喜樂。
她心裡為他默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