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足足睡了五天才醒來。
他第一眼看到的是秀美絕倫的女子,定睛一看居然是雪飛天。
“醒了?”她一開口說話,軒轅才知曉是幽冥之主取代了她。
“既然你已經回來了,希望當日在殢情坊答應我的能兌現承諾。”
軒轅始終介懷輪迴道的事情,“師傅”兩個字無論如何也是難以啟齒。
“你要先助我成為天地之主——否則,我不可能保她無虞。”
軒轅對自己被妖魄之瞳控制的事情毫不知情,更是不知道自己在那段時間做了什麼。
“我會向東方無邊請命,先拿下滄溟和涅塃。至於隱迭和曼陀,你自己想辦法吧。”他早就想著統一玄冥山附近的其他兩國,但時機尚未成熟,很多事情都需要從長計議。
幽冥之主最滿意他這個小徒弟的地方從來就不是什麼天賦異稟,而每次軒轅都可以快速猜中他的心思。只要能拿下這三個大國,隱迭一介幻術師統治的地域,根本沒有任何實力同白矖淵為敵,而曼陀神域若是失去了三大國的支援,摩迦也不過是個徒有其表的空名神尊。
“好。”
他準備握住軒轅的手,暫時化干戈為玉帛,軒轅早有察覺,倒是扭到另一邊背對他。
幽冥之主嘆了口氣,他認為能再度見到軒轅是件莫大的喜事。可軒轅仍舊耿耿於懷舊事。
“如今你是雪飛天,長住這裡不妥當。”
軒轅說的這番話提醒了幽冥之主:即將頂著一張秀美絕倫的臉蛋成為天下最尊貴的主人,他的聲音和言行也都該符合一個女人的樣子。那麼,軒轅的言下之意是讓他迴雪宮?又或是回到雪飛天被囚禁的宮殿繼續待著。對了,是東方無邊沒有殺這個女人的,幽冥之主又找到了另一個更為便捷的方式,肯定比軒轅上書請命要快的多。
“很有道理。徒兒,過幾日來為師的殿中好好做客。”
幽冥之主一個瞬移,回到了雪飛天原來住的宮殿。極陰極寒,常年見不得陽光,在偌大的深宮裡除了東方無邊和少數幾個人無人知曉。
他靜坐大殿上,口中唸了幾句咒語,解除了定侯府上下的噬心咒,又將他們這幾日的記憶全部抹去。唯獨給軒轅灌輸了妖魄之瞳的一切,包括他的復活,還有在雪宮殺人的片段。
軒轅記得自己當時沒有能夠殺死雪飛天的元神,後來是一個披著斗篷的女子交給他某樣東西,說是它可以摧毀她的元神。這樣雪飛天就是永遠灰飛煙滅,不得往生。
然後,他正在努力回想失去心智的時候自己去了哪裡,又做過了什麼事情。
碰巧這時,沈泰夫婦二人一同來定侯府拜見他。
自那日軒轅匆匆趕去禤國後宮取雪飛天性命,沈泰就再沒回過這裡。而阡陌也是隨著顏爽一同外出了,至今未歸。
軒轅上次晚宴試探了青璃,但是她的鎮定自若反倒堅定了他的猜忌。一個整日在家裡繡花的女人,被一個侯爺這麼刁難責問還能輕鬆自如應對,絕對出身不平凡。
他支了沈泰去外頭找阡陌和顏爽二人,沈泰雖不高興,還是罵罵咧咧地出去尋人了。
“你夫君一時半會不會回來,現在可以好好說說你究竟是什麼人了。”
“侯爺早晚都會知道,何必現在咄咄逼人追問呢。”青璃仍舊是守口如瓶,半個字也不肯透露。
“果然和沈泰一樣,脾氣一樣地又硬又臭。真可謂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軒轅沒好臉地呵斥她。
青璃很會拿捏人心。她料定他不會用武力逼她就範,同樣也是打準了算盤他不會為難沈泰,這才肆無忌憚地隻字不提。
軒轅發出一聲冷笑“你覺得他回來能給你帶來什麼好處?”
在數百萬年前,他早已看透了幽冥之主的冷血無情。
軒轅化作人形以來,幽冥之主就開始傳授其法術和修煉訣竅。他的悟性在白矖淵的歷史記載中堪稱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所以他在修煉的過程中不曾見到幽冥之主的一次紅臉。偏有次他得了空,無意中瞅見醉清風被幽冥之主罰在晝夜迴廊禁地面壁思過七十二個時辰,每隔兩個時辰便派人鞭笞他一個時辰,鞭笞完再往他的傷口上撒鹽讓面板慢慢潰爛,次日行鞭笞之刑前再把這潰爛的糜肉給剜去,直至露出白骨,然後繼續重複前日的動作。
軒轅清晰得記得是後來由於個什麼喜事,幽冥之主破例提起了十二個時辰放了醉清風。當他看到血跡斑斑的醉清風,方才認清這位傳他法術的師傅究竟是什麼樣的品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