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並未想到藥效如此之迅速,她也只是在裡面加了一味春不見。春不見混入其中只是會讓服用之人渾身軟綿無力,意識漸趨薄弱,十二個時辰後便可恢復如往日,對他/她的身體到並無多大傷害。
銀沙很痛苦的樣子,纏繞在她心底的困惑像荊棘穿破土壤,張牙舞爪地炫耀著那沾著血肉的尖刺。
為什麼我會不記得了?
“還好麼?宮主?”玉孃的聲音將她拉回了現實。
是玉娘,從一開始都是她的主意。銀沙決定報復她——報復一個人最好的辦法便是讓她看著在乎的人受苦難折磨。
“藥呢?”銀沙冷靜過來的時候,她果斷用手腕扼住了玉孃的喉嚨,一字一句鏗鏘有力地說“我要讓你的紅葵和我一樣痛苦。”
玉娘遲疑的一瞬間就被銀沙握住了命脈。
玉娘說不出來一句話,只能用那雙堅定的眼神狠狠地盯住她。
沒了法力的銀沙還可以有這樣大的氣力幾乎扼斷了她的咽喉,玉娘對她的身份更加好奇了。以最小的年紀破陣,真身究竟是何種生靈。
神獸與其他神靈,還是相差許多的。
比如涓舞與生俱來的獸性,比方玉娘自身攜帶的靈澤。
銀沙強撐著一口氣,恨不得可以一劍要了她的命。但若現在強用玄冰劍殺了玉娘,她並不能佔得太多便宜。觀雨軒的人向來都是唯玉孃的命令馬首是瞻,平日裡都是面子上的尊敬罷了。
殺死玉娘並不難,難的是要收拾一大堆爛攤子,像如何妥善處置觀雨軒的這群狗腿子,這些瑣碎事情她是最討厭去考慮的了。
這邊的銀沙飽受春不見藥效的摧殘,而前頭的姜伯那裡,卻即將有一場滅頂之災。
軒轅此番來雪宮走的是一條暗道——幽冥之主告訴他的小路。
櫻林七十二陣沒有預示,白矖淵入口一切如舊。
一個纖長男子立於遍地金銀花的雪宮藥膳房門口,清澈的雙眸沒有一絲神色,深黯的眼底充滿了憤怒,他的身邊圍繞著一股冰涼的氣息,甚至還在後院拾柴的慕卿都覺著空中散發著涼涼寒意。
姜伯似乎對他的到來早有預料。
“你來這裡做什麼?”
姜伯注意到他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才知道除了幽冥之主,軒轅是誰的話都聽不到,更是不可能回答他半個字。
“是有人來了麼?這人的邪念好重啊!”慕卿抱著一摞柴準備回到煉丹房看看情況,一陣強風忽然刮過,煉丹房的後門死死地關上了。任憑慕卿怎麼使勁兒也打不開,倒像是被人施了法。
一位老者和一位青年在煉丹房內獨自共處。
老者剛將流光草和幾滴血放入煉丹爐內熬製,那位於室內正中央的煉丹爐此時還升起幾縷塵煙。他從爐邊朝外走向青年,那青年手裡的湛盧劍折射出的寒光幾乎晃瞎了他的眼睛。
青年毫不留情直接一劍刺入了老者的心房,又極快地拔出了劍。
任務結束,劍已歸鞘。
青年欲依著來時的小路離開之時,卻是被人攔下了。
前來藥膳房尋銀沙的嵐莜,親眼看見姜伯慘死於湛盧劍下。她再熟悉不過那把劍了,銀沙救他回密室便也是帶著它,讓祝元修假扮他出去亦是它。可他竟用它殺了銀沙和她最敬重的長者。
“殺人償命。我不信宮主這次還會包容你!”
嵐莜此時並未注意到他與先前在雪宮的不一樣。她僅僅是個侍婢,在宮主身邊習的盡是自衛防禦的術法,若要取他性命,無異於以卵擊石,自尋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