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後我立即抓過我的小提琴試圖留住記憶——至少留住一小部分我夢中那首曲子給我的印象。完全徒勞無功!我寫得這首曲子是我寫過的最好的曲子,但我仍然想把它命名為”魔鬼的顫音“,雖然它與那首把我徹底感動的曲子相差是如此地大,大到我情願把我的樂器砸掉,從此跟音樂永別——如果我沒有音樂也能活下來的話。”
熱羅姆·德拉朗德也是當時有名的學者,更是塔蒂尼的朋友,以當時的學風來看,這個自述可信度極高。
那麼是否是因為塔蒂尼曾經有個夢中作曲的經歷,而導致有一股未曾在歷史上出現的力量阻攔了他成名呢?
這麼說多少有些陰謀論的意思,但不得不說這是一件細思恐極的事情。
當然,更有可能的是因為後世的帕格尼尼和他有著同樣的傳說。
都是因為在舞臺上高超的演奏技巧被當做是魔鬼,後世沒有如今這樣發達的資訊傳遞渠道,從一個“魔鬼”到另一個“魔鬼”,人們也很難分清楚到底誰是誰,在這樣的陰錯陽差之間名氣不斷的積累,後者成為了勝利者也是相當有可能的。
當然,帕格尼尼的地位始終是不可替代的,他能夠有如今這樣的地位絕不是因為他運氣好而已。
不論怎麼樣,沈武寰此時演奏的這首塔蒂尼的曲子,也正如它身上覆雜的傳說一般,帶有一股極其震撼人心的魔力。
《魔鬼的顫音》又名《g小調奏鳴曲(op.62)》是塔蒂尼的傳世名作。
作為一首奏鳴曲,它一共有三個樂章。
第一樂章是深情的極慢板,並不像後世帕格尼尼的曲風,伶俐且充滿著極強的個人主義色彩,塔蒂尼和他之前的大師一樣,風格頗為多變,且具有極強的巴洛克色彩。
飽滿的旋律,襯托出極大的哀傷,並不像是撕心裂肺的那種劇痛,卻又絲絲入股,纏纏綿綿,讓人心潮湧動卻又哀怨如歌,如泣如訴,讓人有一種欲罷不能的感覺。
沈武寰的演奏飽滿異常,哪怕是600歐的小提琴也能奏出上千萬的音響效果,坐在一旁的黃萌萌整個人都驚呆了。
這一樂章的顫音僅僅零星出現在段落的尾音部分,沈武寰的顫音如歌一般拉展開來,卻又帶有著一絲肝腸寸斷的感覺,只是這一小段,便奠定了這整首曲子的主題。
微含淚水的表情和急切的表情僅僅用了四個小節便表達的一清二楚,著實讓人讚歎。
不過這第一樂章也並非是完全用了單純的動機作為材料來寫的,它具備完整的旋律樂句,單獨拿出來也是一段極其動聽的樂曲。
同樣,第一樂章的節奏也頗為讓人在意,12/8的拍子,既有四拍子的穩重和均勻,又具有三拍子的悠揚和彈性。
這就是一種承上啟下的作用,作為一個二部式的奏鳴曲,在第十小節的時候,一個雙音重音將這個徐徐行進的極慢板向著小廣板進行這推進,使之變得如此多情且急迫。
到了二部式的第二段,旋律直接進行了變奏,轉入了c小調。
首先把樂曲開始的3個音作為動機分裂出來,進行延伸、發展,後半部分經過西西里舞曲節奏動機引回主調和雙音重音旋律,變化再現了前段的後半部分,終止於g小調主和絃,將奏鳴曲的特點展漏無疑,讓人為之驚歎。
此後,樂曲轉入典型巴洛克風格的快板部分,一段悠揚的快板,似乎在將情緒推上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