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做的那個女子便就是這家妓館的老闆了,屋中只有兩人,容善看著面前這個女子,自己一個女子竟然都覺得好生好看,不過竟是覺得有些面善,到底是何時見過呢。頓了頓:“你叫什麼名字?”女子氣質在哪裡感覺便是溫婉至極,一開口更是讓人覺得沐浴春風。“來鶯兒。”容善頓了頓:“來鶯兒?哦?我可知道萊茵周家,有一個小女兒叫,周玉潔,家道中落時可是才三四歲,想來現在也該有二十歲餘了?”
來鶯兒的神色瞬間變了:“你怎會知道此事。”來鶯兒不怕別人炸他,因為面前的女子看著也是要比自己小個兩三歲的樣子,現如今聽過萊茵周家的人怕是也沒有幾個了,他要是瞎猜定然不會這麼準。
要說容善怎會知曉,自己幼時翻看母親的箱子時,看到過一張畫像,那張畫像中的美婦人眉眼間是像面前這個女子的,萊茵周家的家主娶得那名小妾可是自己生生母親的妹妹的私生女,又是一段孽緣,誕下的面前這個女子,倒是長相少了畫上那美婦人的端莊,多了一份美豔。
“我的母親應該叫你的祖母嬸嬸,想來我們也是無甚關係的,只是這個妓館開成了這個樣子,怕是你早已經負債累累了吧。”容善的話看似自相矛盾其實不然,這一句話就表明除了這個們我依舊不認得你,你也不認得我,刨去確實沒有什麼關係,便也是劃清了界限,同時也讓他為自己守住了秘密。
“我雖是早已負債累累,但是我不願讓他們做一些他們不願做的活的。”來鶯兒的話倒是讓容善瞬間明白他想保住這一切的原因了。“我不想知道你這些年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回到這裡,並且為什麼會成為老闆。自己為什麼不走。我只有一件事同你商議,我出五百兩,連同這個地方,這些人我都要,他們的賣奴協議我一個都不要少,自然同買斷差不多的。”
“如果少爺是來這裡消遣的,來鶯兒定會給少爺安排,如果要是不是,那麼還請您出門左轉去怡紅院。”來鶯兒看了一眼容善,眼神中倒是頗有幾分寧死不屈的意味。容善心中明白,不給他下一針定心劑怕是不成的。“我這筆錢你可以拿去還債,幹什麼都行,還有糾纏你的人我一併替你解決, 而他們,但凡是他們不願做的事,我也一併不會讓他們做,再加上你,你可以拿剩餘的錢,去哪裡都行,我絕不攔你。”
看到來鶯兒似乎有些動容,容善繼續說:“我定是能保你安全的,門外的便是城主之女,內些糾纏你的人我會給你解決,我也不會糾纏於你,你想留於此也可以,我不要你的賣身契,你依舊可以呆在這裡,完全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來鶯兒嘆了一口氣,停滯了許久,容善看她遲遲不說話,便起身,剛站起來就被叫住:“等等,我只要三百六十兩,但是我少要的那一百四十兩可並非賤賣的,我是要這館中的話語權,可以嗎。”說話的聲音早已沒有了剛才的強勢,聲音中帶了幾分懇求。
容善也不說話,只是背對的站在哪裡。來鶯兒以為容善心中不願意,便站起來,褪去自己的衣服,“我陪您一夜,我以後要是有我接的客我依舊會接,這錢都是您的,可是我就是想要一個話語權的,這館說到底地和人都還是您的。”說完就要撲上來。
結果容善一步閃開,看了來鶯兒許久,沉重的說:“你把衣服穿起來吧,我同意了,說完摔門離去,一旁的李盈盈看著這般出來的容善,不知出了什 麼事,如此得不悅,便快步追去。
出了門的容善心情瞬間變得好了一點:“盈盈,你說這人啊,是不是被生活逼的都逐漸放棄了自己的底線。”李盈盈看著容善,她知道容善有很多心事,自己不知道容善經歷了什麼,自己也無法勸容善放下,自己從未有過如此強烈的想抱抱現在的他。容善苦笑一下:“以後啊,無論我變成什麼樣子都希望你不要厭棄我。”
說完大步向前走去,李盈盈當然不會這般隨意的將這事放下,心中早已早早記住,只要是有人想要對容善不利,她必會幫助除去。
“哎,客官,進去看看嗎,今日剛來了一個羌族的角兒,這力氣和靈活度都是上乘。”一五道館門口日日都有攬客的小廝, 容善正準備擺擺手的,結果頭一偏,便看到熟悉的衣服,那衣服可還是自己親自挑選的,怎會認錯,瞬間便急衝衝的衝進去看到,那藍衣小孩不是慕容煌是誰,容善只覺瞬間便頭暈眼花,把容煌從裡面拽出來,黑成鍋底的臉,倒是讓容煌也更加做賊心虛了。
“哥哥,我~”容煌看著自己眼前這個已經失態了的容善,“你同我回家,不必在這大街上丟人,回家在好好解釋,倒是讓盈盈你見笑了,這也是我照顧不周只是今日特殊,就在此別過,改日我定負荊請罪,地方你隨便挑,我請你吃飯。”容善差不過和李盈盈表明情況,滿懷歉意得點了下頭,便急急忙忙的拉著容煌走了。
李盈盈從來不是什麼蠢鈍愚笨之人,李盈盈怎會不知,如此的緊迫感,如此失態的樣子,如果不是最重要的人,怎會讓容善竟然這樣,嘆了口氣,便繼續向怡紅院走去,因為自己還有一事沒有做呢。
回到家的容善把所有的奴僕都遣散到外院,大廳裡就容善和容煌兩人,容煌跪在地上,垂著頭。容善在一旁站著,走來走起,縱使心中萬般怒火,也得壓著。
“煌兒,你覺得我這個姐姐怎麼樣,可曾做過些什麼讓人不滿之事。”容善背對著容煌,嘆了一口氣,問道。“姐姐,自然是頂好的,也很優秀,縱使是那世間男子也是不及的。”容煌的回答,顯然容善是不滿意的。
“煌兒,你可真真的糊塗,你可知我為何要如此,那是為了我嗎?你是家中獨子,父親走時我答應父親要好好得照顧你,父親如若知曉我把你照顧得逃學,你可曾想過父親會如何寒心,如若說你都不成器,我又要這生意作何,我做著一切難道不都是為了你嗎。”容善看著容煌,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我不喜歡唸書,唸書沒有。”啪,一聲清脆的耳光,這耳光是容善打的,容煌不可置信的看著容善,在自己記憶裡姐姐,是最溫柔,最明理的,可是現如今,怎麼成了這樣,“姐姐,你變了。”
“我變了,我是變了,我問你,我在外面我再苦再累可曾告訴過你,在外壓力再大我可曾多說一句,我慕容單玥把話就能放在這兒,外面的疾苦我一分一毫都未捨得讓你體驗過,你不成氣啊,你如何對的起我這萬般的努力。”容善早已淚雨凝噎。
“姐姐,讀書才是正道嗎?外面戰亂紛飛,一介文弱書生能幹些什麼,他什麼都幹不了,只有那戰士,才能提保家衛國之事。”容煌的話倒是說的理 直氣壯。
容善氣到指著容煌的手在發抖,“你你你,你懂什麼,我是為你好啊。”
容煌抬頭看著容善,“什麼叫為我好,什麼叫我懂什麼,明明是你什麼都不懂。”說完甩手,便負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