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夫人!”
才睡著不久,葉沁渝被一陣急促的喊叫聲吵醒,睜眼看去,卻見是數日不見的心言,心情頓時好了幾分,於是半坐起來笑著說道,“你可回來了,要麼幾日不出門,要麼幾日不回來,忙什麼事也不跟我說,這會是怎麼啦?”
心言一下子坐到床邊,欣喜說道,“夫人,弘勤的蹤跡,找到了!”
葉沁渝和杜鵑一聽,連忙睜大眼睛看著她,“你說的可是無翳子的門徒,弘勤道長?!”
“正是!”
“他在何處?!”
“具體在何處還不得而知,不過不難找了,因為我們已經拿到了弘勤的師兄,也是他的摯友弘真道長的手跡。這事說來話長,您且聽我說,十年前一名遊方而來的高人在青陽觀掛單,此人據傳是得道高人信陽子的關門弟子弘真,不僅長得仙風道骨,道法還十分高深,很快便俘獲了一大批信徒,青陽觀也因為他聲名見長。”
“那……這與長英侯王伯當有何關係?”
沒記錯的話,王伯當是元貞道長的門徒,與弘真無甚關係。
“說來也巧,弘真到青陽觀不久,青陽觀的住持便羽化了,當時弘真威望甚高,乃下任住持的不二人選。那長英侯的師傅元貞,本是青陽觀首徒,如無意外這主持之位必是他的,如今眼見自己到手的寶座就要飛走,便一不做二不休,將弘真殺害,還將青陽觀的諸多弟子都攆走,重新招攬門徒。長英侯那時候棄爵上山,就是為掩蓋其師的罪行而去的。”
“難怪王家有信陽子的道經真跡,看來就是從弘真那裡得來的……”
“王公子得到的,只是信陽子道經的細枝末節,真正的好東西王伯當自己都收著呢!不過幸好他是個道痴,弘真的東西他都一五一十細細儲存著,我們幾番查探之後,終於發現了一封十幾年前弘勤寫給弘真的書信,信中說他不再過問凡塵俗世,隱居崖底潭邊,度此殘生……”
“崖底潭邊……洛安地勢平坦,既有高崖,崖底又有碧潭的地方,應該不多……難道是?!”
葉沁渝腦中一閃而過,那個葉賜準、羽茗和學誠一起消失的地方!
葉沁渝激動難耐,一“骨碌”便下了床,就要穿衣出門。
心言和杜鵑連忙將她制止,“夫人,您要去哪?少爺囑咐過你此時不能離開這所宅子!”
“崖底潭邊,這洛安附近不會有第二個地方。心言,難道到了這時候你還坐得住?”
“心言即使怎麼坐不住,也不能違背少爺的命令。”
“崖底不僅有弘勤,還有小準叔他們。如果他們還活著,此時一定急需幫助,我不能眼看著他們遭罪而無動於衷!”
“夫人,學誠他們失蹤已經半月有餘,如果他們已經遭遇不測,我們現在再去找也是徒勞,如果他們安全,也不在乎再等十天半月。這個地方是少爺新找的,我和學誠先前都不知道,所以他們可能已經回來了,只是找不到我們。不過學誠肯定知道我們原來的住址已經暴露了,不會再回那裡的,所以我們現在要做的,是給他們留下線索,好讓他們找到這裡。”
葉沁渝冷靜下來思考了一會,終於聽了心言的勸告,止住了前行的腳步。
等待的日子空前的漫長,又過了四五日,心言終於帶回了崖底的訊息。
崖底荒無人煙,不消說弘勤和學誠等人,連只爬蟲走獸都沒有……
不知生死,亦不知蹤跡,就如石沉大海,杳無音信……
葉沁渝在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的空虛裡迷失,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怎麼辦……
又是八九日過去,葉沁渝的睡眠越來越淺,尤其在這朗月當空的十五之夜,明晃晃的月光透過窗戶,照耀在光潔整齊的地面上,晃得她怎麼也睡不著。她於是便偷偷爬了起來,趁心言和杜鵑熟睡之際,潛出了房門,準備離開這所宅子。
她要親自去查探,是死是活,她都要知道個結果。
葉沁渝簡單收拾了一下,悄悄走到了後院,準備在後門離開。
正走過迴廊,忽然一個黑影閃過,葉沁渝還沒反應過來便被對方捂住了口鼻,拖進了後院的一間柴房裡。
薛淳樾不是說這裡安全得猶如世外桃源嗎?!
葉沁渝腦中一片空白,但下意識裡卻在用力地掙扎,死命地掰著那人的手掌。
房中忽然亮了起來,那人將她慢慢放開,葉沁渝又驚又怕,連忙回過身去看——
“九叔?!”
葉沁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眼前之人目光如炬、瀟灑自信,絕不是那個空洞無神只有一個軀殼的初九!
“不……你不是九叔……你是……小準叔!”
眼前之人狡黠一笑,“在下,長興葉賜準,見過薛夫人。”
葉沁渝捂緊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驚叫出聲,但兩眼早已盈滿激動驚喜的淚水,如珠滑落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