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淳樾撫上她的小拳頭,引導她攀上自己的後頸。
葉沁渝腦中一片混沌,只能任由他安排……
再次把他推開,她微微喘著氣,“你不是說,把我利用完,就給我自由麼?”
“我後悔了。”薛淳樾看著懷裡的她,坦白地承認。和她一起的感覺實在太美好,那點可憐的自尊心,算得了什麼?不要也罷……
“那我算什麼?你說要就要,說棄就棄的棋子嗎?我一點選擇的餘地都沒有了?!”
“不,你不是棋子,是我妻子,當然要和我攜手終老!所以,不要再想長興的那些人和事了,現在開始,我給你更好的。”
“誰想長興的人和事了?!”
“昨晚你回房時一度恍惚,難道不是因為葉賜準勾起了你在長興的回憶了嗎?”
葉沁渝想起心言曾說漏了嘴,薛家關於她和劉翊、薛沛杒的閒言碎語,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用力掙脫他的桎梏,從他腿上跳了下來,“薛淳樾,在你眼裡我是不是水性楊花的、的、的……”吞吐了半天,那個詞她實在說不出口!
薛淳樾也站了起來,走近逼問她,“那在你心裡,劉翊和薛沛杒是什麼人?”
“你有什麼權力質問我?你和蘇羽茗卿卿我我的時候,有想到過你還有婚約、有未婚妻嗎?”
“你一去長興十三年,隻言片字都未曾給過我,那你還記得有我這個未婚夫嗎?”
“我不記得了!海州的事我都不記得了!你要我給你說什麼?給你寄什麼?!”
這下輪到薛淳樾愣了……不記得了……她什麼都不記得了?十三年來,他心裡一直過不去的那道坎,原來根本就不存在……他居然為了一個不存在的東西,和她、也和自己較真了這麼多年?
“你說……你不記得了?什麼都不記得了嗎?”
“那時候我才五歲,記憶本就很脆弱……在那場劫難裡,我、我、我受了傷……之後、之後就忘了很多海州的事……那場劫難醒來之後,我已經在敬王府了,除了那陣可怕的疼痛,我的腦子裡一片空白。後來、後來我一直夢魘,因此王爺和王妃下令府上下絕口不提往事,就當我從沒去過海州,也從未寄居薛家……”
葉沁渝下意識地捂住左手小指,說起那件事,她簡直要耗盡了全部的勇氣和力氣。
薛淳樾忽然想起洛安遇劫之時,在密林裡她曾說過,海州的事,她不記得了。是他一直都陷在那個坎裡出不來,才沒有想起她曾說過的話,也聯想不到她是因為失去了記憶,才不與他聯絡。
葉沁渝的雙眼泛紅,眼眶漸漸藏不住逐漸充盈的淚水,遂轉過頭去,抹了一下眼淚。
薛淳樾的心一下子被揪住了,一把抱住了她,親吻著她頭頂的秀髮,將她緊緊擁在懷裡。
葉沁渝落在他堅實的懷抱裡,心頭的委屈和回憶裡的痛苦,一下子都得到了釋放,漸漸哭溼了他的衣襟。
薛淳樾抱緊她劇烈顫抖的身子,心也跟著疼痛起來……
入夜。
薛淳樾聽著屏風後輾轉反側的葉沁渝,知道她是有心事睡不著,他自己也變得毫無睡意,幾次都想進去問問她是不是不舒服,但又擔心惹她不快,忍了好幾次,終於下了決心,走到屏風後面。
他輕輕地把燭臺放在床頭几案上,輕聲問道,“怎麼了?”
明知是他,但還是嚇了一跳,葉沁渝小聲囁嚅道,“我不想睡。”
“為什麼?”
“每次提到那件事我就會夢魘,夢裡的場景太可怕了……不睡覺便不會做夢,我寧願不睡。”
她怎麼能因噎廢食?薛淳樾嘆了口氣,俯身盯著她,“那我陪你睡,身邊有人就不會夢魘了。如果還會,我就馬上抱緊你。”
說著薛淳樾就自顧自地上了床,把葉沁渝往裡擠了擠,然後理所應當地躺下。
“你……”葉沁渝一臉不可置信,不知道他究竟想幹什麼。
“快睡吧,已經丑時了,再不睡明天又會誤了早膳,這次可沒有祥慶樓的點心等著你。”
看著心安理得睡去的薛淳樾,葉沁渝還在蒙圈的狀態中,忽然被他一把拉下,然後順手圈進了懷裡。
他的中衣衣襟微微敞開,她的手順勢落在他的胸膛上,掌心傳來一陣溫熱的觸覺,嚇得她連忙斂回手。幸好周邊黢黑一片,否則她鮮紅欲滴的雙臉一定會被他笑話。
過了一會,薛淳樾的呼吸聲已經變得細長,聽上去應該是睡著了,葉沁渝在他懷裡縮了縮,才漸漸睡去。
薛淳樾把她緊了緊,嘴角露出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