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一個侍女自殿外快步行至程鼕鼕身前,道:“太子妃,太子殿下來了。”
程鼕鼕聞言一愣,話說她不記得今天有事要出去啊,寧鵠過來幹嘛?
正疑惑著,寧鵠便已然進了殿內,一眼便瞧見了程鼕鼕手中的河燈,不由一笑:“你今晚要放燈?”
“額……”程鼕鼕一時忘了行禮,只低頭看了一眼手上的河燈,越發覺得見不得人,便將燈往桌上一放,起身想將其擋住,“也不是,就是做著玩的,現在就是,還不太熟練。”
寧鵠見程鼕鼕面上略帶窘迫,不由地展顏一笑,走向程鼕鼕:“我教你吧。”
“啊?”程鼕鼕又是一愣,不明白寧鵠怎麼突然這麼熱絡了,可脫口而出的卻是,“你會做河燈?”
“當然了。”寧鵠自桌上的一堆材料中,選了一份出來,“想來,你昨晚應該也是看見我放的河燈了,那便是我自己做的,不知道可有資格教你啊?”
程鼕鼕有些訝異,同時也有些驚喜:“殿下當然有。”
看著程鼕鼕臉上驚喜的笑,寧鵠也由衷地露出一抹淺笑,溫柔似輕水,溫和如春風,溫暖似冬陽,看得程鼕鼕一陣小鹿亂撞。
……
不知道是程鼕鼕學得很快,還是寧鵠教得好,他不過只教了程鼕鼕一兩遍,她便已然掌握了要領。雖說做出來依舊不如寧鵠的好,但只需再練練,怎麼也能符合大部分人的審美了。
程鼕鼕看著手上比起之前好看太多的河燈,心中很是歡喜:“殿下要是去做教書先生,肯定很受歡迎。”
寧鵠有些疑惑:“為什麼?”
“因為殿下很會教人啊,而且……”程鼕鼕話語突然一頓。
“而且什麼?”
程鼕鼕看了一眼寧鵠,連忙道:“沒什麼。”其實,她想說:而且殿下長得還那麼好看。不過想了想,程鼕鼕覺得這話不太好出口,就作罷了。
見程鼕鼕不說,寧鵠沒有追問,只是道:“從來都是別人教我讀書,我還沒教過別人呢,你怎麼就知道,我會教的很好呢?”
這話倒是把程鼕鼕問住了,因為程鼕鼕一直都認為,準確的說,是她那邊的人都認為,教書先生就是什麼都會的,好的教書先生呢,就是能把一些很難的問題說的誰都能懂,教的學生學東西也很快。可程鼕鼕總不見得就這麼回答寧鵠吧?而且隨著她讀書認字,她漸漸也發現好像不是這樣的。
腦子轉了一圈,程鼕鼕才答道:“舉一反三嘛,一個小小的河燈殿下都能跟我講得那麼好,那教書應該也不會差啊。”
一旁全程聽下來的觀棋,不由地瞄了一眼程鼕鼕,心裡更是忍不住地嘆息。偏偏寧鵠聽著一點事沒有,嘴角依舊掛著淺笑:“話不是這麼說的,你學得快,最主要的還是你自己聰明,而且教書最重要的是育人,光是講得好,那是不夠的。我呢,也還是喜歡用先生兩個字去尊稱別人。”
不知怎麼,程鼕鼕想起了金嬤嬤,從某種角度上來講,她也算是在“育人”了吧?只不過金嬤嬤是在完成任務,是在將自己培養成另一個人,所以她也當不得“先生”兩個字……說起來,還是頭一次有人說她聰明呢。
“對了,你今晚放燈嗎?”
程鼕鼕看向寧鵠,又看了看他手中的蓮花燈,下意識便搖頭道:“哦,不放,我真的就是做著玩的。”
寧鵠見此也沒有勉強,只是起身要離開:“那這燈我拿走了。”
程鼕鼕點頭,並起身將寧鵠送出了殿門。
看著寧鵠離去的背影,程鼕鼕不斷地安慰自己:我不是膽小,不是怕,也不是緊張,我就是不想和不熟的人一起放燈,嗯,沒錯……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