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天色尚早,許安平又演練了幾遍蠻牛勁,直到銀月升空,這才精疲力盡地回到第三雜役院。
當他洗漱完,輕手輕腳地回到房間時,卻發現大家都還沒睡,而是在熱烈地議論著什麼。
“……太慘了,聽說死了二十幾個人,而且個個都屍首無存。”
“幸好我不是採藥隊的。”
“聽說,等我們入門達到一定年限以後,一部分人會被重新分配到其他的分院,要幹那些比較危險的活,採藥隊就是其中之一。”
“不過,採藥隊正因為乾的活比較危險,所以挑選雜役有一定的要求,通常,那些將蠻牛勁修煉到一定程度,但又沒有成功晉升為正式弟子的人,才更有可能被選進採藥隊。”
“這麼說來,幸好我們早早地放棄了練武,不然,將來萬一被分進採藥隊,下場說不定和那些人一樣。”
“自古能者多勞嘛,他們修煉蠻牛勁有成,力氣比我們大得多,這些危險的活自然只能讓他們幹。”
說著,一些人的目光狀似無意地落在許安平等人身上,眼神中似有似無地帶著一絲嘲諷,似乎在說——
瞧你們那麼拼命地修煉,一旦沒能成功晉升正式弟子,下場說不定比我們這些普通雜役還慘。
努力?有什麼用?
急著送死嗎?
無視了這些幸災樂禍的眼神,許安平來到自己的床位躺下。
他旁邊傳來一聲冷哼:“這些廢物,自己又懶又沒用,還敢嘲笑我們,真是沒臉沒皮。”
說話之人正是洛天樂。
自從一個月前將蠻牛勁修煉到第一重圓滿,他的力量大漲,在這一批雜役中更是沒幾個敢惹,某天便強行和另一名雜役換了床位,成為了許安平的“鄰居”。
許安平沒有搭腔,而是隨意地問道:“他們說死了二十幾個人,這是怎麼回事?”
洛天樂道:“不太清楚,聽他們的說法,好像是採藥隊今天外出採藥時遇上兇獸了,而且據說遇上了兩三頭,整個採藥隊就這樣被滅了大半。”
“兇獸?”
許安平面色一肅。
能夠冠以兇獸之名的,其兇殘程度起碼都在虎豹之上,即便是精通武技的養力境武者,和兇獸正面遭遇的情況下,通常也只能勉強應付。
普通人遇上,基本是九死一生。
因此,對於玄月門的雜役來說,採藥隊絕對稱得上最危險的崗位之一了。
“先不說採藥隊的事了,倒是你,這段時間好像體力大有長進,尤其是這幾天,修煉得比我還晚,難不成蠻牛勁又有了突破?”
洛天樂很快就轉移了話題,認真打量了許安平一眼。
“哪有那麼容易突破,只是因為我在膳堂,偶爾能打打牙祭,伙食比你好一點,身體長得快一點罷了。”
“睡吧!”
說完,許安平疲憊地閉上雙眼,沒過一會兒便沉沉地睡去了。
翌日。
許安平和往常一樣準時前往膳堂幹活,偶爾也能從其他人嘴中聽到一些關於採藥隊傷亡慘重的訊息,但大家也只是不鹹不淡地議論幾句,沒有任何人重視。
人命,在這個世界並不值錢。
尤其是雜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