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又聊了一會兒,眼見著快到十二點了。
端木薇失望地說:“看樣子不會有人來了。果然是胡說八道,小騙子!”
冬月笑道:“他是給我算,要騙也是騙我,你這是著急還是失望呢?”
端木薇說:“要是騙了我呀,我才無所謂,我是替冬月姐姐生氣呢。”
冬月說:“你不是替我生氣,你是打心眼裡希望齊先生的話靈驗吧!”
“哪有?”
“嘴犟!”
冬月笑罵了一句,又說,“其實他的話已經靈驗了。”
“哪裡靈驗了?我來到現在,沒看到一個人進來過。”
冬月說:“就是你呀!你晚上來找我,不正應了他說的,今夜有客來訪。”
“那他說的壞訊息呢?”
“你不是說了圖拉翁失蹤的事情嗎?圖拉翁是州府高官,又是密雲宗的核心弟子,他出了事,女兒國和朱紫國兩地的修行界,恐怕都會不得安寧。你們大門大派的,根基深厚,就像你爸說的,小心一點也就是了。最慘的就是我們散修,每次出這種事情我們都要提心吊膽,搞不好就要背黑鍋。修行本就不易,哪經得起折騰哦!”
端木薇想想也是,道:“那麼說,是我幫他靈驗了?”
冬月笑道:“對呀,我怎麼看都覺得是你倆是一夥的。”
……
端木薇走了以後,會所的工作人員上來問她:“冬月姑娘,已經過了子時了,這大雨天不會有人來了吧?是不是可以關門了?”
冬月說:“你們先下班吧,門不要關,我在這裡再呆一會兒。”
工作人員便都下了班,雪琴樓只剩下冬月一個人。
她關了燈,來到露臺,揮手在頭頂撐開一片綠葉,在綠蔭下襬開茶几,放好茶具。把鐵壺嫁到小火爐上,手指彈出一點火星,落在火爐中的木炭上。
雨還在嘩嘩的下著,落在頭頂的綠茵上,那聲音,彷彿是雨中的森林。
天地之間幽暗幽暗的,只有露臺上的火爐中發出一點紅紅的火光,好像在黑暗裡綻開的一朵石榴花。
鐵壺中的水燒開時,冬月開始沏茶,這一次她準備了兩個茶杯,一個放在自己面前,一個放在對面。
“若無人來,這一碗茶,就當我敬給雨中的相思湖吧。”
她一邊沏茶,一邊這樣想著。
泡好了茶,她也不喝,起身走到露臺中央,靜靜地站在那裡。
那裡沒有綠蔭的遮擋,但她並沒有使用法力避雨,任由雨水淋到身上,淋溼了她的衣服,裹緊了她的身體,透出她玲瓏曼妙的身材。
她忽而扭轉腰肢,曲轉手臂,邁開輕快的步子,就這樣在雨中跳起舞來。
她的舞姿輕靈,身體柔弱無骨,腳下步步生蓮,彷彿一隻在雨中翩翩的蝴蝶。
天地之間的靈氣似都被她吸引,就連雨也小了下來,不忍用嘈雜之音去驚動她曼妙的舞步。
不知何時,她收起舞步,回到了最開始的姿態,安安靜靜地站在那裡,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似的。
夜風吹過樓前湖邊的石榴樹。
唉……